聞言蕭桓衍放下手中的棋譜,吩咐孔思弗:「你去告訴船主,船不在福州停靠,直接到泉州去。」
孔思弗微訝,殿下這一路行來不就是為了巡查王府這些年暗中布下的產業和人手嗎,福州的造船廠可是王府最重要的產業之一,不僅王府,很多世家商賈出海的船都是從福州的造船廠出去的,更何況,造船廠除了能造船,自然也能造些別的。
這些行程都是之前計劃好的,不知為何現在殿下突然改了主意。
孔思弗不解:「殿下,這艘貨船出航前就已定好行程,若是突然更改,船上許多商戶恐怕會有異議,此外喬家那邊,臣已提前打好了招呼,若是臨時反悔,可能也不太妥當。」
蕭桓衍淡道:「告訴喬家行程有變就是,其他的都不是問題。」說完又將手中的棋譜抬起來,自顧自地下棋。
孔思弗見狀,知道蕭桓衍主意已定,只好道:「是,臣這就去辦。」
出來後,孔思弗問兩個侍衛:「可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公子突然不高興了,還執意更改行程。」
張越和沈十三其實也沒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只將蕭桓衍對寡婦母子二人的關注說了,張越道:「公子也沒說究竟是什麼人,只讓我二人盯著那對母子,不讓他們下船。」
孔思弗不同於兩個侍衛,他知道的要多一些,當聽到二人說「伯府的僕婦」時,大致猜到那個婆子應出自欽安伯府,而殿下既然讓他二人盯著,很可能是那婆子有什麼問題。
會是什麼問題呢?
第37章 驚見
孔思弗摸著下巴上的鬍子思索, 追問道:「你們說,公子剛才親自在船艙盯了那對母子一晚上, 然後才命你們盯好他們?」
「是!」
殿下對欽安伯府的人一向冷淡,連新娶的王妃都擱在後院不聞不問,此時卻對伯府出來的一個僕婦如此上心,甚至不惜更改航程。
除非……
孔思弗想到了殿下親自開口納的妾,好像是欽安伯府的三小姐來著。
「這個僕婦是伺候的小姐死了被伯府放出來的?」
「船主是這麼說的。」
那就對上了,如果這婆子真的是服侍三小姐的僕婦,又引起殿下懷疑,那麼那位小姐的死應該是有什麼蹊蹺。
小小一個伯府, 內里這麼腌臢,難怪殿下不喜, 但這畢竟是殿下的內廷之事,他們作為外臣也不好過問。
孔思弗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按殿下的意思行事吧。」
船艙另一邊。
蘇蘊雪得知船不在福州停的時候有些奇怪:「這提前定好的行程還能隨意更改嗎?那之前打算在福州下船的人怎麼辦?」
崔嬤嬤搖搖頭, 神情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剛才船上管事兒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蘇蘊雪看著堆放在廂房內的貨物發愁,這些都是沿途買的,還以為能在福州做一番買賣呢,現在看來只能去泉州了。
她對崔嬤嬤說:「那我們就在泉州下船吧,我想看看此地是否合適我們落腳。」
泉州畢竟是大寧三大市舶司之一, 蘇蘊雪有意在沿海活動,為的就是以後有什麼不測可以直接乘船出海,遠走高飛。
本來明州是最合適的, 離松江府近, 和桂花嬸他們可以有個照應,可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踏足明州一步。
因為船隻不在福州停留, 一路南下,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泉州。
蘇蘊雪站在甲板上,看著泉州碼頭感慨,不愧是大寧朝唯三的市舶司,穿梭往來的船隻,密密麻麻地擠在岸邊,甚至都看不見水面了。
貨船在水面上堵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靠岸,碼頭上人聲鼎沸,商人、平民、官員、士子,形形色色的人在此迎來送往,蘇蘊雪還看到幾個穿著青色雲紋貼里的內侍和幾個外國人交談,旁邊站著個通事在給雙方做翻譯。
蘇蘊雪和崔嬤嬤下船後,她很快就將手中的貨物出手,二十兩銀子的松江布,沿路買賣,到了泉州就已經有一百兩銀子有餘。
但她從站在甲板上開始,就感覺有些奇怪,像是老有人在盯著她,回過頭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將手中的貨物都賣出去後,蘇蘊雪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到一個穿著潞稠的年輕男子正看著她們這邊,正是上次向她買吃食的那個人,見她回頭,對方還對她微笑以作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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