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舟一想也是,他一介平民,與親王碰到一起還真不自在,想要過去的心思也就淡了,依依不捨地和蘇蘊雪道別,離了欽安伯府。
孟行舟走後,蘇蘊雪又回了靈堂,發現容王已經走了,蘇柏年和周氏都不在,只有蘇蘊珠和蘇蘊玉兩個人在裡面。
蘇蘊玉正在陰陽蘇蘊珠:「說來姐姐也真是可憐,小小年紀與容王定了親,容王卻去了封地,拖了姐姐這麼多年,現在好容易回來,親事有了點盼頭,兄長卻又沒了,現下這婚事,恐怕又要往後推了吧,真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遇到什麼事,姐姐不會就這樣一直成不了親吧?」
蘇蘊珠端正地跪在胞兄的棺槨前,絲毫不受蘇蘊玉的話影響,神色清冷,道:「如今兄長去世,全家人都很傷心,妹妹你似乎不是很難過?」蘇蘊珠一雙妙目冷睨著蘇蘊玉,「妹妹不要忘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我們姐妹皆要為兄長守孝一年,我定不了婚期,你也不能談婚論嫁,若是這期間傳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可不是抄抄女誡那麼簡單了,家族名聲面前,個人生死無足輕重,妹妹,你可要牢記這一點……」
蘇蘊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說不出話,蘇蘊珠這話不可謂不重,簡直是明晃晃地威脅她別打什麼主意,若是蘇蘊珠和容王的婚事有什麼好歹她也沒好果子吃……每次蘇蘊珠都只會用家族名聲來壓她!
蘇蘊玉被氣得粉面通紅,一雙眼睛滿是怒火地瞪著蘇蘊珠。
蘇蘊珠泰然自若,絲毫不將其放在眼裡。
蘇蘊雪一進來就碰到這兩人又跟鬥雞一樣頂了起來,悄悄地挪進來,默默跪回原來的位置,暗暗祈禱可千萬不要發現她。
蘇蘊雪看著蘇蘊玉難看的臉色,有點不理解蘇蘊玉究竟是什麼樣的心理,家裡的姐妹一個都看不順眼,平日裡對她頤指氣使也就罷了,對蘇蘊珠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有事沒事總要刺蘇蘊珠兩句,卻忘了蘇蘊珠可是欽安伯和武昌候兩家傾力培養的准親王妃,眼界手腕高了蘇蘊玉不止一星半點,蘇蘊玉每每挑釁蘇蘊珠,十次有九次都討不了好,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
蘇蘊雪總覺得蘇蘊玉心理有些扭曲。
心理扭曲的蘇蘊玉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著蘇蘊雪:「剛才死哪去了?!不好好在這跪著跑出去幹什麼,省得待會又有人說你不敬兄長,可不要又連累我被罵!」
得,這火又燒她身上了。
蘇蘊雪怯怯地小聲道:「我……我去如廁了……」隨即露出一副害怕的神色看著蘇蘊玉,在蘇家人前她一貫把膽小怯懦的人設進行到底。
蘇蘊玉又沒好氣道:「你自己給我小心點!」
蘇蘊雪忙回了聲:「是。」然後規規矩矩跪好。
蘇蘊珠冷冷掃了蘇蘊雪一眼,沒說什麼。
——
蘇蘊雪一連跪了幾天,跪得腰酸腿疼,雖然有蒲團,可膝蓋還是腫了,在房間裡歇了很久。
這期間蘇蘊雪讓崔嬤嬤留意著府里的消息,沒有聽到蘇繼的案子有什麼進展,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些,莫非容王當時只是客套,並未將此事報給皇上?
蘇蘊雪抬起自己的手,看上去是這樣的乾淨白皙,終究還是沾了血,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能夠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是環境改變了她?還是說,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崔嬤嬤突然推門進來,神色透著幾分緊張,聲音十分乾澀:「小姐,宣武門大街那邊出事了!」
攬月樓。
蘇蘊雪罩著一件深灰色斗篷,巨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張臉,跟在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身後進了攬月樓,樓中彩帛環繞,燈火輝煌,偶有穿著靡麗的女子與他們擦肩而過。
在大廳里的人不多,但是走到閣樓深處時,走廊兩旁都是門扉緊閉的廂房,不時有男女□□時的聲音傳出。
蘇蘊雪不由攏緊了身上的斗篷,說不害怕是假的,此人刻意將見面的地點設在這等煙花之地,其中不無敲打她的意思。
但既然都到這兒了,也只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
那侍衛帶著她走了很久,轉過一個又一個彎,蘇蘊雪幾乎都要記不得出去的路時,侍衛停在了一間房的門口,站定不動,示意蘇蘊雪進去。
蘇蘊雪深吸了口氣,推門進去。
房間布置的很雅致,要不是身在青樓,蘇蘊雪還以為是哪家大戶人家招待貴客的廂房。
一名衣著富貴的老者正坐在桌邊喝茶,神情自若。
蘇蘊雪進門時他抬眸看了過來,蘇蘊雪被那陰鷙的眼神釘在原地不敢動彈。
是個可怕的人,蘇蘊雪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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