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和帝凝眉思索一會兒,決定還是先將再容王召進宮來再說。
「曹忠!進來!」
司禮監掌印太監曹忠忙趨步入內,「爺,奴婢在。」
「你去傳朕口諭,命容王明日到乾清宮見朕。」
「是。」
上次容王進京,因為要遵行藩王朝覲儀,是在謹身殿覲見的皇帝,規矩繁瑣囉嗦,好容易結束,沒說幾句話,皇帝又因為朝事繁忙回了乾清宮。這次皇帝直接將人召進乾清宮,就是要與之長談的意思了。
翌日,皇帝的心腹大太監親自出宮前往容王府宣讀聖上口諭。
不過半日,皇帝再次召見容王的消息傳到了欽安伯府。
闔府上下都沸騰起來。
蘇柏年匆匆跨進和壽堂,滿臉的興奮和緊張。
「母親」,蘇柏年行完禮迫不及待地開口:「兒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來回稟,皇上召容王明日進宮!」
「真的!」向來沉肅的老夫人既驚且喜,「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再次召容王進宮,也不知道會說些什麼,要是能早日把婚期定下來就好了。」
在一旁服侍婆婆的周氏聞言也是眉開眼笑,雙手合十對著西邊連連念佛,她對丈夫說:「總的來說算是好消息,看來沒多久又會有貴人來訪了,妾身想把清涼館打掃出來,那地兒寬敞又涼快,用來宴客再好不過。」
蘇柏年很是贊同妻子的提議,他吩咐道:「你這幾日就去辦,萬不可出了紕漏。」
老夫人聽了也滿意地直點頭,她道:「直管開了庫房,找些看得過去的東西擺上,可不能讓人輕瞧了咱們伯府……珠珠還在上課嗎?讓她下了學到我這來,你們就在和壽堂用晚膳吧,讓廚房做一桌上好的酒席,老婆子我請客。」
蘇柏年笑道:「怎麼能讓母親破費呢,這點錢兒子還是有的,乾脆我從外頭叫桌席面回來,換換口味,大家今晚都高興高興。」
眾人自然欣允,整個和壽堂一時間其樂融融。
老夫人又問:「繼兒呢?有些日子沒見著他了,把他也找來,今晚和大家一起用膳。」
蘇柏年的長子蘇繼,不過比蘇蘊珠大了一歲,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整日裡遊手好閒的不著家,流連於勾欄瓦舍,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塊吃喝嫖賭。
蘇繼早年定過一門親事,女方家父親進士出身,在禮部任五品的郎中。願意和蘇家定親的大多是攀附權貴之流,故而蘇家出事後女方找藉口退了親,之後蘇繼一直沒有相看到合適的人家,到了如今快加冠了,婚事還沒有著落。
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千好萬好,哪怕兒子被養壞了,蘇柏年和周氏看來也只是有些貪玩不成器罷了。
老夫人問起蘇繼,然而連做父母的都不知道兒子又跑哪去野了,說出來怕又惹老人家擔心。
周氏避重就輕道:「媳婦這就讓人去告訴繼兒,晚上讓他過來。」隨即出門立刻喚來小廝去蘇績常去的幾個賭場妓院尋人。
不同於大房的喜氣洋洋,二房要沉抑的多。
東院是蘇柏立與何氏的居處,何氏愛熱鬧,喜奢華。東院裡種了許多名貴的花樹,此時正爭奇鬥豔開得熱鬧,引來蜂蝶紛飛。
東院的正房裡,忽高忽低的爭吵聲斷斷續續傳出來,不和諧地破壞了院中美景,下人們遠遠地避到廊下,垂手靜立,好似聽不到主人家的爭吵。
內室,何氏趴在炕桌上哭哭啼啼,時不時用帕子擦擦擠出來的眼淚。
蘇柏立則遠遠地站在落地罩旁,恨不得離何氏三丈遠。
只聽何氏哭訴道:「前些日子哥哥拜託上峰幫玉兒相看了一門好親事,對方一聽是我們家就找藉口推了。這些年來,我都不知道被拒絕了多少次了,如今眼看著大小姐的婚事就要成了,玉兒卻還沒有著落,她轉過年可就要十七了!你這個當爹的倒好,整日裡把書房門一關萬事不管,對女兒的親事不聞不問,全扔給我一個人,我不求你能給玉兒找到多好的人家,你好歹也出去幫忙相看相看啊,我一個內宅婦人,哪裡知道那麼多人家吶……」
每逢蘇蘊玉親事不順,何氏都要找蘇柏立哭訴一番,蘇柏立見怪不怪,他背著手背對著何氏,盯著落地罩上的雕花看得認真,並不搭理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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