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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桓衍說話的時候沒有什麼表情,孔思弗卻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威懾力。

孔思弗心中一悸,一時不適應剛才還和他說笑的容王說翻臉就翻臉。

容王為人端雅內斂,平時馭下溫和,但也有時會喜怒無常,只是孔思弗遇到的時候不多,他一時不敢開口。

蕭桓衍繼續道:「自我朝列藩以來,朝廷多次削藩,到了如今藩王已是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明州是本王的封地,本王不忍看明州受倭寇侵擾,劫掠百姓以致民生凋敝,故向明州將官提議一二,再利用賦稅恢復民生,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孔長史,聽明白了嗎?!」蕭桓衍說道後面聲音已非常嚴厲。

孔思弗慌忙跪地:「是……是臣失言,請殿下責罰……」

偌大的寢殿一時無聲,只於燭火燃燒時發出的「嗶啵」聲。

孔思弗才覺得有些熱,背上不知何時起了一層細密的汗。

這時他也反映過來了,他們這些人在明州待久了,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如慣了,說話行事逐漸有些失分寸,忘了這裡是京城。錦衣衛可是無孔不入,專門替皇帝刺探臣僚私下言行,容王的身份更是皇帝的最忌憚的,自己方才那番話若是傳入皇帝耳中,豈不做實了容王有不臣之心!

孔思弗是先皇長子恭敏親王的幕僚,若非先帝被蘇貴妃迷得昏了頭,哪怕皇長子沉疴已久,若是早日被封為太子,即便病逝容王也是名正言順的太孫,甚至是天命所歸的……

不甘心,所有追隨過恭敏親王的舊人都不甘心就這樣將那位置拱手相讓,更遑論恭敏親王的嫡長子。

他和其他追隨容王的臣僚都以為容王比他們更加心有不甘。

容王到了封地以後大肆鼓勵海外貿易,不僅說動衛所參將擊退倭寇,讓商船在明州海域暢通無阻,還以極低的關稅吸引各地的商賈來明州交易,所得的賦稅又大半用來恩恤官兵和百姓。

臣下都以為這是容王收買人心之舉,為以後做打算。

所以他和手下的府僚們私底下小動作不斷,收買官員,拉攏衛所將官,暗中培植勢力,行事日漸張狂,卻忘了遠在京城的慶和帝。

恭敏親王生前曾贊過他多智善謀,如今看來卻是謀算太過露了行跡,不僅殿下知道,朝廷也知道,明州恐怕早就成了朝廷的眼中釘。

孔思弗只覺冷汗更甚,心神俱顫,若是真因他行事不慎連累了容王,他就是十死也難辭其罪,更不用說什麼報答恭敏親王的知遇之恩了。

孔思弗將頭重重磕在玉石般光潔古樸的青石地磚上,連聲告罪:「是臣之過,連累殿下,請殿下責罰!」

夜色濃重,窗外一片漆黑,夏蟲早就被侍從粘個乾淨,此時更顯出夜的寂靜來。

蕭桓衍見孔思弗知曉厲害,便緩下神色,又變回溫潤如玉的容王殿下,他溫聲道:「起來吧……先生是聰明人,能明白就好,當年本王出面讓明州水師抗倭時,朝廷就盯上咱們了,現今所為也不過是小打小鬧,朝廷暫時不會拿本王怎麼樣。陛下削藩,打算先從明州下手,我們為人臣子的,自然應當遵旨。」

蕭桓衍的語氣似諷非諷:「可若是本王露出一絲不情願,那麼謀逆之罪,不想背也得背了,至於市舶司,本就隸屬朝廷,要就給吧,他們能拿走,也是他們的本事。你讓下面的人今後收斂些,安分一段日子。」

孔思弗欲言又止。

蕭桓衍見狀道:「你是想問,既然知道皇帝忌憚本王,為何還敢在明州弄出那麼大陣仗?」

孔思弗再次被說中心思,嘆服之餘正準備洗耳恭聽,又聽容王問他:「先生以為,當今聖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孔思弗思索片刻,坦然答道:「聖上剛果善斷,能決大謀,最擅韜晦隱跡,然則生性多疑,反覆無常,無論是朝臣、將官還是藩王都難以得其信任。」

慶和帝在做皇子的時候,前有皇后生的嫡長子,後有寵妃蘇貴妃生的兩個兒子,在前朝後宮都不怎麼顯眼,甚至說沒什麼存在感。然而上天似乎對這位二皇子有所眷顧,先是嫡長子薨逝,後又貴妃二子夭折。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二皇子開始在朝堂上展現出過人的才智和賢能,不僅獲得了大批朝臣的擁躉,還得到了貴妃的支持,這是他能奪得儲位的關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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