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一月余,她的世界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譬如當下,她居然要去侍奉沈無的老爹。
人生種種真是稀奇,她慨嘆一聲,被人領著走向里殿。
繞過重重紗幔,和微依稀看見有一人拖著腦袋橫躺在榻上。
有帷裳阻隔,和微在外面看不清他的神色,她試探著喊了聲:「陛下?」
皇帝轉著佛珠,聲音平靜又不容反駁:「衣裳不必穿了。」
?
和微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僅有的薄薄紗衣,他這意思是說這也要脫麼?
奈何計劃還未正式施行,和微雙手撫上肩頭,正欲脫下紗衣便神色突變。
她嘶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腹中開始翻江倒海。
「美人,你動作有些慢了。」
皇帝伸手撩開帷裳,從榻上緩緩坐起來,朝她伸手,道:「過來。」
和微單臂壓住小腹,強忍不適朝他走過去,心裡將沈無里里外外罵成了篩子。
榻上柔軟,皇帝盤腿靠在一旁,沒急著動她,只是問:「懂這種事麼?」
和微聲音都在發顫,她憋著氣,低頭道:「回陛下,奴婢懂的。」
「那今夜你自己來,朕有些乏了。」
皇帝說罷,曲臂向後一趟,似乎在等著她伺候。
另一邊。
沈無的宮裡還是燭火明亮,三人對坐,各自沉默不語。
過了會兒,他開口趕人:「這麼晚了,你們該回去了,這不合規矩。」
「我向母妃請示了,六哥,你先說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一點兒也不擔心和微姐姐?」沉香盯著沈無,問:「你不說你使了什麼手段,我就不走。」
她說著,又捶了下李懷安。
李懷安一點頭,道:「我也不走。」
沈無抬眼看他倆,神色尤為複雜,仿佛在用眼神罵人。
半響,他才撇過頭,平靜道:「我給她送了瀉藥。」
「……」
空氣靜默好幾瞬。
不知過了多久,沈香才豁得站起來,不可置信道:「你瘋了?你不怕她不配合父皇,把父皇惹惱了?」
沈無轉過身,冷靜道:「不會,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會想辦法抗拒,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李懷安緩緩吐出來一句:「你真是賭徒。」
「我,」沈無雙手虛抓空氣,想努力證明自己,「我不是,我只是,我…總之她今夜一定會安然無恙,和見杏也會平安無事。」
沉香冷哼:「誰給你的信心啊?」
沈無指指自己的太陽穴,淡定道:「指引直覺的直覺。」
芙蓉帳下。
和微輕輕用手在皇帝鼻下撩過,聲音魅惑:「陛下,我身上好聞麼?」
皇帝眯起眼,神志恍惚又迷離,他喃喃道:「美人,你好香啊。」
「美人,你伺候得朕好舒服啊。」
舒服?
和微看了眼他凌亂的衣裳,又看了眼自己完好無損的衣裙。
她什麼也沒做呢,不過用了點迷藥,就把他哄成這樣。
看來平日裡一定沒少縱yin享樂,不然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就陷入了幻境裡?
她看著皇帝漸漸闔上雙眼,才湊到他耳旁輕聲道:「陛下,奴婢有些內急,這該如何是好?」
「去…去……」他喃喃著,「都依你。」
話音落,他也頭一歪,今夜再也不省人事。
和微這才一咬牙衝出帳外,立誓再見到沈無必會將他撕個粉碎。
只是可惜這幾日她並沒有見到沈無的機會,皇帝不放她走,夜夜要她陪。
和微表面應得開心,實際在心裡盤算迷藥還能用多久。
哄著他直到回皇宮,皇帝才想起他遺忘的月貴人。
「德順,去告知月貴人,朕今夜想她了。」
皇帝斜坐於案後,還不忘湊近和微,吃她手裡的葡萄。
「香貴人,你也別心生怨恨,朕明日再喚你。」
和微強扯出一抹微笑,繼續撥葡萄,嗔道:「陛下,月貴人她身子柔弱,怕是不能伺候好陛下,不如還是臣妾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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