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求您饒了我!是小的大意了!小的該死, 小的罪該萬死!」
他怕極了,眼淚全蓄在眼眶裡,也不敢抬頭看,就那麼隨著磕頭的動作一滴一滴揚出來, 再啪嗒一聲滴落在地席上。
不一會兒地席便積滿了一小灘淚漬,盈盈反光。
沈昀閉眼,指腹在眉骨處輕輕揉捏,他不耐煩的嘖舌,道:「吵死了。」
這下人立馬拼命噤聲,只留肩胛還止不住的顫慄。
沈昀分了點兒餘光,瞥見地面那灘淚漬,腦海中恍然想起昨夜見杏再三懇求他時、泛紅的眼眶以及輕咬下唇時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似乎又聽見下面開始奏樂。
心裡頓時像野火燎原一般,噼里啪啦燒個不停,他怒氣一上來,直接不管不顧揮臂將一案物什掃翻在地。
啪!砰!
劇烈又雜亂的聲響敲在周圍每個宮人的心弦上,所有人驚嚇萬分,登時不約而同跪伏在地,全低下頭,哀哀求道:「殿下息怒。」
沈昀看著地面上的酒水肆虐成行,猙獰的流向各處。
他忽然知道和微說的「自有辦法」是什麼意思了。
無非是找一個比他更厲害的人,借那人之力做她們的事。
而那個人,便是他一生最痛也最恨的父皇。
「為什麼,」他單手掩面,緊揪額前碎發,像是在極度壓抑,「為什麼不能立馬去死……」
宮人個個瞪大了雙眼,但看也不敢看,仍舊止不住發抖。
「來人,全部拉下去,杖責三十。」
沈昀呼了口氣,語氣平靜無波,但所言卻讓眾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紛紛哀哭不停。
「再哭便打到本王喊停為止!」
底下立馬有人噔噔跑上來,見一圈人實在求得厲害,沒忍住拱手道:「殿下,眼下宴會還未結束,您看要不……」
「你是在替本王做決定麼?」沈昀轉身看他,半垂眼皮,睫羽自然投落一片陰影,神情冷漠至極,似乎只是在看一件尋常物品。
咚。
這小官立馬跪倒在地,硬著頭皮道:「小的不敢!」
「本王倒不覺得,既如此,好啊,本王便遂了你的願,」他說著,唇角竟然微微勾起,笑意攀上來,「你替他們所有人受過。」
「啊!」小官驚恐的抬頭看他。
沈昀卻不給他半分求饒的機會,只是立於閣樓之上,望向下面候著的侍衛,淡然道:「來人,把他拖下去,杖斃。」
「殿下!殿下!太子殿下!」
「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求饒聲太吵,沈昀心煩,索性蹙眉吩咐道:「打慢些,讓他多體會體會這番滋味。」
「殿下——!」
隨著侍衛無情也無可奈何的將他徹底拖下去,四周總算平靜了不少,只留宮人個個噤若寒蟬,低著頭,絲毫不敢看向別處。
與此同時。
皇帝酒酣暢膽,當即揮手抬佳人為貴人,親賜封號為「月」。
月貴人叩首謝過,被皇帝拉著手在他身邊坐下,無微不至侍奉起來。
容娘娘也待乏了,摸了摸髻上髮釵後將手懶懶一伸,示意和微扶著。
和微眼下心情也不錯,她攙著容娘娘打道回府,問道:「娘娘,不跟陛下說一聲再走麼?」
「跟他說什麼。」容娘娘嗤道,「若是沒有本宮母族的勢力相助,這皇位哪裡輪得到他?你問問他,敢不敢動動本宮一根手指頭?」
她說完這話才注意到和微不知何時頓住了步子。
容娘娘回頭看她:「怎麼了?」
和微說話向來直白:「娘娘,我只是覺得,我跟阿姐似乎靠錯了人。」
容娘娘怔愣一瞬,旋即忍俊不禁,她笑起來,真如詩人說的那般海棠醉日。
「你莫以為爬得高便是好事,本宮的回春宮才是這宮裡最好的地方。」
她款款向前走著,神色稍沉,又補充道:「告訴你阿姐小心些,陛下總愛玩尋新人替舊人的把戲,她若是想爬上去,就得先打聽清楚寧妃之前的喜好——尤其是侍寢時愛穿什麼顏色的衣裳。」
和微又是一頓,這會兒不待容貴妃問她,她便沉聲問道:「娘娘的意思是,陛下只是把我阿姐當作寧妃的影子?」
「宮裡人人都是人人的影子,」容娘娘示意她接著走,「待久了便看清了。」
和微舒了口氣,醞釀了幾瞬才試探道:「娘娘,我聽說,您和皇后娘娘是親生姐妹?」
「是,你問這個做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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