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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非但沒刺破這區區兩指寬的布條,還被它纏住了劍柄,不一會兒,手中劍刃便被暗藏玄機的軟帛捲成了螺旋狀。

「送你了,不用謝。」常景好捂住肩頭,轉身朝他揚眉一笑。

下一瞬,她便消匿在驟然炸開的煙霧之中。

借著煙霧還沒散去,常景好忙飛身進林間小道,把裴佑之徹底甩在身後。

將手中信紙捲入空竹中,常景好朝東南天際吹了聲口哨。

少傾,一隻養得極好的白鴿便自那邊飛來,撲棱著翅膀降落在她肩頭。

「等殿下回信了,務必把竹子再叼回來,去吧。」

常景好將空竹銜在它口中,捧住白鴿用力一擲,看著它飛向皇宮深處,雙翅展開划過一道優美弧度,消失不見。

不待她如鬼魅般溜回相府,府外便傳來一陣噠噠馬蹄聲。

一小廝慌慌張張跑入府內,大聲招手把幾個下人都攬過來,幾人低頭說了什麼,皆是大驚失色,面上惶恐不安。

常景好打點好自己才出門揪了個小丫頭,問:「外面出何事了?叫你們慌成這樣?」

丫頭是個聽話乖巧的,被扯住了便低下頭,喏喏回道:「三、三小姐,大理寺來抓人了,讓我們都過去候著——您、您不用去。」

常景好卻詫異道:「抓人?抓什麼人?」

「大抵是和近日的案子有關,聽方才幾個下人說,大理寺把阿鯉抓了,還…發現了趙畫師的屍體,聽說兩人私下有不少瓜葛,大理寺現下正懷疑相府有內鬼呢。」

常景好內心閃過無數個念頭,她鬆開手,道:「走,帶我去瞧瞧。」

丫頭喏喏點頭,帶著她往前院趕。

院中已經站了不少人,不光是下人,連幾個主子也在。

常溶溶首當其衝。

她緊擰的雙眉無不透露著不解:「抓人便抓人,把我們都叫出來做什麼?」

「是啊,真有內鬼也早跑了。」

底下下人更是怨氣十足。

「跑?他自然是跑不掉的。」

兩列官兵聞聲自覺從中間讓出了一條路,來人語調上揚,似乎還噙著笑意。

雙手負後,楚楚謖謖。

裴佑之站定在眾人面前,向昨夜審問般先將他們打量一番,後凜然道:「凡是與阿鯉平日親近者,來這兒。」

他指著身前一處地,虛空點了兩下。

一時眾人喧譁,卻無人上前。

有膽小怕事者更是嚶嚀啼哭起來。

常溶溶生平最見不得有人欺負她身邊的人,於是向前一步將她們攔在身後,神色無甚波瀾,道:「我。」

「二小姐?」裴佑之眉頭輕揚,似是不信。

「她最愛偷我的珠釵,我抓了她不下十回,有什麼想問的儘管來問。」

裴佑之這會似乎是信了,點了點頭,認可道:「怪不得她包袱里全是珠寶,二小姐還真是大方。」

躲在樑柱後的常景好卻蹙眉,心道:怎麼會是珠寶?不該是閣主讓她交的東西麼?

思及此,她斂了神色走過去,喊道:「裴大人,我跟阿鯉也很親近。」

「三小姐?」

「什麼三小姐?那是蠻荒之地來的野丫頭!」

「她跟阿鯉何時……」

裴佑之見她過來先是笑意漸退,後才不經意般問道:「她也偷了三小姐的首飾麼?」

「誠然。」常景好頷首。

「既如此……」裴佑之又道:「那我換個問法。」

「據本官所知,阿鯉十五年前被遣散出宮,卻陰差陽錯進了相府,與此同時還有幾人,她壞了自己嗓子,也不願告訴我們。」

底下登時竊竊私語,幾個丫頭對視一眼,又搖搖頭,示意對方別貿然向前。

就連常景好也不明所以,她不知裴佑之為何會突然問到十五年前的事。

那時宮裡大變,死了位娘娘,其間緣由不甚清楚,倒是遣了批宮女出來。

阿鯉便是其中一個。

也是自那時起,專緝迷案、直屬聖上的朝中秘閣漸漸隱退。

數十年過,秘閣已是古井無波,如今連轟動一時的香粉女子案都未曾出手。

它本便是為幫大理寺等機構分憂才創辦的臨時機構,如今沒了竟也無人過問。

思及此,常景好猛然心神一動,阿鯉被她抓住時口中也念叨著「閣主」。

難道秘閣並未隱退,而是暗中有什麼作為?

但其不僅與本案有關,還與兇手有關……

正想著,她忽然聽裴佑之道:「當年一同進府的那兩人,你們還打算默聲多久?」

右側忽而帶起陣輕風,一丫頭垂首站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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