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真的需要去,只是為了接電話。
「謝總,那個人已經找到了,目前正在核查。」
「律師已經將取證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只等他回到倫敦,就會通知警方。」
「知道了。」謝之彥簡單回答。
茶館古意的木質方鏡前,可以看到男人溫沉而筆挺的身影,一雙沒什麼情緒的深眸,靜靜地盯了一瞬,直到把對方的話聽完,才按了掛斷鍵。
事情比他想得複雜了些,但是好在他的律師足夠優秀,也足夠努力,按照他的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他布置下去的工作。
聽到律師這樣說,他心上的大石頭終於放下,抬手間,輕輕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再然後,緩步回到溫明舒的身邊。
此刻的溫明舒正在吃一塊點心,牛奶和椰汁做成的小方糕,經過短暫的冷藏後,在上面撒上一層椰蓉,香甜又軟糯,她一口一口地吃著,表情很滿足。
在茶館裡待的差不多了,溫明舒又把手頭的活動策劃改了改,本來還等著謝秋寒問她去了哪裡,並給她布置一堆項目上的事情,沒想到謝秋寒竟然一直靜悄悄的,都快到晚飯時間了,一條信息都沒有。
也不知道會不會埋怨她那天把她一個人扔在酒店獨守空房,不過她都想好了,回去的時候,將這裡好吃的點心都打包一份,當作賄賂她的禮物。
喝完了茶,當天的行程也差不多結束了。溫明舒還是很滿意的,因為謝之彥總能很好地把握一個度,讓她既充實,又不過於累。
同謝之彥一起離開茶館後,她準備往民宿的地方走,沒想到,就在她轉身時,手腕被謝之彥輕輕拽了下,「晚晚,還要去個地方。」
溫明舒頓了一下,神情微微一怔,「還有什麼地方?我們已經坐了船,找到了九座小狸貓的塑像,還打卡了三個紀念館,一個適合孩子們做手工的茶館,還有什麼遺漏的嗎?」
謝之彥卻只是笑了下,「跟我來。」
他沒有解釋,只是帶著她,轉身,往茶館後院的方向走去。
翠綠的竹影下,是一扇緊閉著的月洞門,門上是很漂亮的鎏金雙魚扣門環,謝之彥輕輕敲了下,大門在兩人面前打開。
溫明舒原本平靜的雙眸,忍不住睜大:「這是……?」
——
謝秋寒當然不會給溫明舒布置任務。
因此此刻的她,也沒有回公司。
實際上,溫明舒走了沒多久,她也離開了酒店。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賀以寬的一通電話騙到樓下。
她穿好衣服,隨手將頭髮綰在腦後,穿了件外套,怒氣沖沖地下樓,等著見到賀以寬的第一眼,就同他提分手。
可就在她下了樓,看到站在門口,懷裡捧著一把花的賀以寬時,原本想好的措辭,像是泥漿一樣糊在了腦子裡。
賀以寬?
會想起送她花?
還是一大把,幾乎能把他的臉埋在裡面的香檳玫瑰,她最喜歡的那種顏色和品種……
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可是謝秋寒不是那種被一束花就能哄開心的戀愛腦,飛快地壓下眼眸里的那點震驚後,她慢條斯理地走到賀以寬身旁,不客氣地看了他一眼,勾了下唇,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諷刺:「賀醫生,好久不見。」
賀以寬的眸光不自覺地動了動,卻一直沒從謝秋寒的身上挪開。
他抱著一束花,實在是太顯眼,最後還是謝秋寒臉皮薄,在源源不斷的人將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後,她用半秒鐘,改變了下樓前的想法,決定在他身上多浪費一點時間,將談話的地點,轉移到賀以寬的車裡。
她沒想到,他竟然是獨自一人開車來的。
京市到南城,沒有七八個小時到不了。
她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沒有列印出來的論文、病歷、筆記本、平板電腦,空曠得讓人陌生。
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束花,更加讓人有種恍惚感。
他竟然為了她,一個人開七八個小時的車獨自來了南城?
心臟在暗處陡然收縮了一瞬,有點像賀以寬同她講過的,臨床上叫作房顫的症狀。應該是這個名稱吧,她也記不清了。
總之,此刻她的大腦不比剛剛在房間裡時清楚多少。
兩人坐上車,相顧無言了一陣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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