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拐子被北城兵馬司移交給了順天府衙門,最後判了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馬拐子被打了一百,奄奄一息,沒有等到流放就死於棒瘡,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他店鋪的奴兒們,被拐的都被解救回家,被買賣的,最後都是如意娘出錢,將他們全部贖買,並歸還了身契,給與自由。
願意回家的給路費盤纏,不願回家或者無家可歸的奴兒們,如意娘就託了鵝姐的關係,將他們介紹給了曹鼎夫妻,都去了通州的寶源店做工,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如意娘受夠了被人當貨物買賣的苦,不願看人受這種苦,她無法解救羊角市所有奴兒,至少她盡力解救了她所能看見的苦難。
且說那晚四泉巷到了半夜,除了小孩,大人幾乎都無法入眠,商量著明天該去那裡找長生。
就在這風雪夜裡,鄰居們盼來了夜歸人!
一輛馬車駛進四泉巷,打破了深夜的平靜,鄰居們紛紛披衣開門去看,看到吉祥把熟睡的長生背下了馬車!
九指和胭脂在雪裡給鄰居們作揖道謝,「長生找回來了!感謝各位友鄰相助!」
如意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家裡,往炕上一躺,拿出懷裡的油紙包,這裡裝著早上吉祥給她剝的香榧子,這一天都沒空、也沒有心思拿出來吃,這會子才吃上。
如意娘把近一年做大席積攢的銀子全部清點出來——之前賺的錢都給了鵝姐夫第二次出海當本錢去了,交給吉祥,「拿去給羊角市百花樓的奴兒們贖身,不管有無提供線索,都贖了吧,這對銀鐲子專門給那個拿出長生浩然巾的女奴。」
四泉巷的人,只有吉祥是自由身,他可以贖買那些奴兒。
鵝姐也來了,拿出一包銀子給吉祥,「若錢不夠,就用我的。」
這時,如意猛地從炕上坐起來,「糟糕,我本來應該在今天黃昏時就回頤園的!王嬤嬤定要數落我了,要扣我的月錢!」
鵝姐笑著摸了摸如意的頭,「我早就托人給王嬤嬤打過招呼了,王嬤嬤同意把假再延一延,反正頤園臘月雙倍月錢你在二十五的時候已經放出去了,現在活兒不多,再說自打臘梅的孩子出生,王嬤嬤比以前心軟了不少,網開一面,你就放心吧,月錢少不了你的。」
如意長舒一口氣,躺了回去,「年底花了好多錢,開了年得好好掙。」
鵝姐說道:「你們母女兩個,一對活菩薩,錢都沒往自己身上使。」
如意娘說道:「錢可以再賺嘛,積累福報,就像是給自己花錢了。」
如意娘一邊說,一邊麻利的煮了一鍋麵條當宵夜,如意把一碗碗面裝進食盒裡,提到九指家,除了昏睡的長生,每人都吃了一碗麵。
趙鐵柱連夜把大夫請來了——他如今是豹子營小旗,從七品的官身,天子親兵,京城宵禁管不著他,可以自由通行,就把大夫找來,給昏睡的長生診脈。
如意說道:「鐵柱,我娘煮了面,你去我家吃吧。」
趙鐵柱嗖一下就走了。
大夫給長生號脈,還看了舌頭和眼睛,說並無大礙,受了些寒,開了九味羌活湯。
趙鐵柱端著一湯盆麵條過來吃,邊吃邊說道:「我吃了面就去抓藥。」
胭脂請大夫給父親九指瞧一瞧,「我父親今天在澡堂里突然暈過去,近年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時常胸悶。」
起初九指不給看,「我就是老了,老了都這樣,不用給我看。」
胭脂一再堅持,一旁紅霞也說道:「九指叔還是看看吧,要不然胭脂在頤園當差一直惦記著,整天都不安生。」
胭脂說道:「今天不看,明天我再要趙鐵柱去請個大夫給父親號脈。」
九指曉得女兒外柔內剛,是個有主意的,只得同意。
大夫給九指左右手都號過了,也看了眼睛和舌頭,問道:「平日除了胸悶,還有什麼狀況,比如心悸之類的?」
九指問:「什麼叫做心悸?」
大夫指著九指心臟的位置,「就是這裡一抽一抽的,喘不過氣來,有時伴隨著疼痛,或者有時候就像一匹馬似的奔騰,跳的很快。」
九指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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