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魏國公夫人畢竟只是輾轉的親戚關係,不是血親,難過的有限,故,老祖宗聽說大兒子和大兒媳婦一起來報喜,身邊還跟著姚黃,就猜出了應該是張德華有喜了。
老祖宗一高興,就准了東府侯爺和周夫人進來說話。
時隔半年,侯爺第一次見到母親,面色比暈厥的時候紅潤了些,也養胖了些,就是頭髮已經全都白了,滿頭銀絲,連一根黑髮都沒有了,簡單梳成一個圓髻,簪著一根雲頭的烏木釵,就再無插戴別的首飾了。
不孝子壽寧侯見到母親這個樣子,一下子跪在地上嗚嗚的哭起來了,「母親……你何時變得滿頭白髮……連首飾都不戴了,咱們家雖然不如從前,但也不至於窮到這個地步啊。」
大兒子不孝,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且是頭一個兒子,說老實話,這兩個兒子小時候,老祖宗還更疼大兒子一些。
看到大兒子一見面就哭成這樣,老祖宗不禁心軟了,跟來壽家的說道:「快把大老爺扶起來,地上沒有鋪蒲團,別把膝蓋跪壞了。」
又道:「我的首飾多的都快從妝奩里溢出來了,是我年紀大了,一戴那些金的銀的寶石的就覺得頭沉,壓著脖子不舒服,還不如輕飄飄的烏木簪子。」
「再說插戴全套的頭面首飾要把頭髮梳的很緊,我的頭髮輕輕一拽就掉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變成禿子,還不如簡簡單單的,橫豎又不見外客,就不用打扮了。」
東府侯爺哽咽的對周夫人說道:「你來說吧。」
周夫人笑道:「老祖宗,我們是來給您報喜的,德華已有孕四個月,胎相穩固。」
老祖宗心裡猜到了,只是沒想到已經有了四個月,再過五六個月就能抱到重外孫了!
這麼快!
老祖宗朝著姚黃招招手,「好孩子,你過來坐的近一些,仔細跟我說說,我如今耳朵也不太好了。」
姚黃當然不敢坐,只是站著,花椒就搬了個腳踏,要姚黃坐下了。
這姚黃是王嬤嬤調教出來的,口齒伶俐,會察言觀色,眉飛色舞的講老祖宗愛聽的話。
比如定國公和張德華舉案齊眉啦、夫妻恩愛,張德華的風箏掉在樹上了,定國公爬樹去取;張德華懷孕第二個月的時候聞不得葷腥,只吃素,定國公也跟著吃素。
老祖宗聽到這裡,忙問道:「德華現在還是聞不得葷腥嗎?」
姚黃說道:「也就那一陣害喜,現在什麼都能吃了,吃什麼都香的很。」
老祖宗聽了,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這就好。」
一旁周夫人聽了,又是一陣泛酸:唉,怎麼就有人幹啥都順風順水的,嫁人也是,懷孕也是。
老祖宗心情愉悅,要芙蓉打點上好的補品,要姚黃捎帶回定國公府,甚至中午還留著東府侯爺和周夫人吃了飯。
吃了飯,老祖宗要午睡,來壽家的趕緊催促侯爺和周夫人走,委婉的說道:「天氣熱,外頭是大毒日頭,我讓人預備了轎子在外頭,轎子裡頭有冰盆,清清涼涼的。」
這意思是要這對夫妻那涼快去那待著去吧!
夫妻對視一眼,該說正事了,就對來壽家的等服侍的人說道:「你們先出去,我們有些話要跟母親講。」
老祖宗說道:「來壽家的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一場大病之後,老祖宗對來壽家的更加依賴了,覺得沒有什麼需要避著她。
侯爺輕咳一聲,說道:「今天我們奉母親之命,去魏國公府弔唁,魏國公待我們很客氣,禮數周到,少年國公,一點架子都沒有。」
周夫人說道:「魏國公喪妻,這樣年輕的俊才,又無子嗣,必定要續弦再娶一位新夫人,我瞧著……咱們家言華正在說親,門當戶對,是一門好親。」
侯爺嘿嘿笑道:「只是我們夫妻面子薄,有心結親,但無力結這個緣分。還是老祖宗面子大,只要您開口,這婚事畢定能成,對我們張家也是大有好處。」
周夫人趕緊成熱打鐵,說道:「是啊是啊,原本定國公徐家和魏國公徐家同根同源,都是開國大將徐達的後代,徐家兩公爵,何等的榮耀啊!咱們張家一門兩侯,也配得上,抬頭嫁姑娘,不算是高攀徐家。」
「張德華和張言華若都能嫁到徐家,兩個年輕的國公夫人都姓張,這就是珠聯璧合,喜上加喜,親上加親啊。」
周夫人素來是個笨口拙舌的,但在親生女兒的婚事上,倒是說的一點不含糊,明明白白的點名了這門婚事對張家的好處。
老祖宗向來是以張家的利益為重,周夫人這樣一說,老祖宗也動了心,確實是一門好親。
老祖宗說道:「我知道了,此事莫要聲張。我最近身體養的好了些,可以進宮朝賀了,正好一個月之後就是八月十五,我進宮朝賀,覲見太后娘娘,再跟夏皇后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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