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還在揀佛豆呢,本來就揀的火氣直冒,聞言,更是暴躁,恨不得把佛豆扔到張宗翔臉上!
不過,打罵庶子有損她宗婦的名聲,不體面,傳出去惹人笑話,說她不知禮數——若是她親生的嫡子張宗翰,她能打得罵得,還有人贊她是嚴母。但是庶子就不一樣了,總不能指著庶子的臉直接罵。
於是,周夫人命人把張宗翔的奶娘叫來了。
這奶娘也不是別人,正是白杏的老婆白嬸子,從血緣上來說,還是張宗翔的舅母。
周夫人罵道:「瞧瞧你餵養出來的糊塗蟲!不欠錢寫什麼字條,這下有理都說不清了!」
「你那沒用的丈夫白杏把脖子一縮,躲著不見人了,虧得我當年推薦他當寶慶店掌柜!幹了三年,錢沒賺到,外債欠了一堆,連宗翔都被他拉到陰溝里去了!」
「現在沒錢還債,來找我要錢,我告訴你們,我可是一個錢都沒有的!」
這是真話,周夫人帳目上的活錢都拿去貼補娘家慶雲侯府的窟窿了!否則,她也不至於拿出自己的珍珠衫典當了出去。
周夫人現在只有東府官中發的每月二十兩銀子的月錢,私房錢至少要等到嫁妝田收了春租。
但是,周夫人已經決定把嫁妝留給自己親生的一對兒女了,別說庶子張宗翔,她連娘家慶雲侯府都不打算再貼補一個錢了!
白嬤嬤被罵哭了,跪地求饒:「夫人,是我沒用,我管不了白杏,也沒有教好三少爺,我太沒用了!只是求夫人不要把我們全家趕出府去,只要踏出東府半步,那些追債的人會活吃了我們!」
畢竟是把自己養大的奶媽,張宗翔看了於心不忍,就去扶起白嬤嬤,「嬤嬤不要這樣,此事說到底與你無關,都是白杏作孽。」
周夫人更生氣了,「我還沒死呢,你就在這裡哭喪!哭給誰看?我趕你出去了沒有?若傳出去,又議論我刻薄寡恩。」
哭的哭,扶的扶,罵的罵,正房裡亂成一團。
這時大管家娘子臘梅聞訊趕來,連忙帶人把白嬤嬤給叉出去了,溫聲細語的安慰她,「你別哭,哭成這樣,別人還以為夫人為難三少爺呢,傳出去多不好聽,如今二少爺和二小姐都已經在相看議親了,也難怪周夫人會跟你急。」
白嬤嬤哭道:「我是哭自己命苦,怎麼攤上這麼個丈夫,欠一屁股債,自己跑了,不管三少爺的名聲、也不管家裡人是死是活。」
白杏如此沒有擔當,直接躲債消失,連臘梅也狠狠唾棄他,同情白嬤嬤,說道:
「你就當他死了、你是個寡婦唄——難道你是個寡婦,這日子就不過、跟他一起去死?日子還得繼續過不是?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坎。」
白嬤嬤哭道:「債主們在外頭,我都不敢出門,這跟蹲大牢有什麼區別,就是在東府裡頭,我也沒臉出去見人,還連累壞了三少爺。」
臘梅曾經是個寡婦,她同情不是寡婦、卻過的比寡婦還慘的白嬤嬤,說道:「那就讓三少爺先替白杏把債還了,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張宗翔說道:「我沒有那麼多錢,太太又不肯給。」
臘梅說道:「太太現在一個錢也沒有,這是真話。但是侯爺剛剛從西府借了銀子,侯爺有錢,三少爺找侯爺要去。」
臘梅消息靈通的很,東府借錢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過她。
張宗翔說道:「可是父親基本不在家,我去那裡找去?」
臘梅瞧著白嬤嬤都哭的直打嗝了,就對張宗翔說道:「三少爺附耳過來,我告訴你侯爺在那裡。」
張宗翔湊過去聽,臘梅說道:「侯爺八成在外室錢帚兒那裡,棉花胡同的山東菜館。這個新寵手段很厲害,侯爺已經被她籠住了,其他幾個外室很少去,專寵錢帚兒。」
有了「仙人指路」,張宗翔就過去找,小庶子找爹爹,他沒有親娘,不靠爹靠誰去?還真讓他給找到了!
張宗翔撲通跪下,把白杏消失躲債、債主設了圈套要他償還的事情說了。
東府侯爺就像聽笑話似的,「這世道的險惡、人情世故,不是你在學堂讀幾年書就能學來的,就當是買個教訓吧,這五百兩我給你補上,以後可要放機靈點,別再受騙上當了。」
東府侯爺剛從西府那裡借了兩萬兩,他自留了一萬,剩下一萬給了東府錢庫作為家用,手裡有錢,給兒子五百兩不算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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