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和來壽家的一起抬著一面鏡子來到床邊,老祖宗對鏡子照了照,就連忙擺擺手,「抬走吧。」
鏡中的人就像長著一張死人臉,好強了一輩子的老祖宗看不下去。
這樣憔悴蒼老的面容,老祖宗更不想讓親人瞧見。
老祖宗說道:「芙蓉,你去梅園,跟德華說,如今我精神不好,閉門謝客,誰都不見,明天就不能給她送嫁了。明天她穿著嫁衣告別父母時,對著松鶴堂的方向拜一拜就行了,不要親自過來見我。」
芙蓉含淚去了梅園。
老祖宗又道:「花椒。」
一直默默站在床邊伺候湯藥茶水的花椒應聲道:「老祖宗,我在。」
老祖宗說道:「你去一趟承恩閣,跟王家姑娘說,大老遠把他們兄妹從蘇州接過來,卻出了這些風波,讓他們兄妹受了委屈,我心裡過意不去。讓她不要拘束,這幾天在園子裡跟外甥女們一處作伴玩耍,不用惦記我,老病其實不算病,誰都有老的時候,等我養好了精神,再跟她一起打牌,我很喜歡她這個牌搭子,只要她上桌,我准贏錢。」
花椒領命而去。
吩咐完這些,老祖宗就覺得精疲力竭,閉上眼,又昏昏睡去。
承恩閣里,王延林站著聽完花椒的傳話,這才坐下來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跟老祖宗說,我在承恩閣住的很舒服,地方清幽、視野開闊,作畫寫詩都便宜,要老祖宗安心養病。」
花椒一走,王延林就跟如意說道:「如今看來,老祖宗曉得我打牌時是故意輸的,就是不說破罷了。」
兩人唏噓了一陣,就去了梅園,陪伴明天就要出嫁的張德華。
原本張德華在娘家最後一頓飯是要松鶴堂和老祖宗等家人熱熱鬧鬧一起吃的,如今張家連遭變故,一波三折,所幸婚禮如期舉行,最終沒有受到影響,只是最後一頓飯改為擺在梅園,張家三姐妹,和貴客王延林一起吃。
美酒佳肴,四個少女各自都有心事,這頓飯吃的沉悶。
二小姐張言華心疼姐姐張德華,覓得良人,好端端的要出嫁了,家裡卻被曹祖誣告案弄得人仰馬翻,連老祖宗都病倒了。
眼瞅在家裡最後一頓飯變成這樣,張言華不甘心啊,她停了筷子,對張容華說道:「妹妹,你親自斟酒,把席上的酒杯斟滿,我們玩行酒令吧。」
酒桌氣氛不好,最快最方便的就是玩行酒令,打破沉悶,大家動腦子說酒令、舉杯飲美酒,這不氣氛就有了嘛。
三小姐張容華就等著有人說這句話呢——她是庶出,年紀又最小,她就是有這個心,也不敢擅自當起頭啊!
王延林輩分高,但是她是客人,由她起頭也不合適。
所以,最最合適的就是二小姐出來打破僵局,她也確實做到了。
三小姐張容華提著酒壺,圍著酒桌斟酒。
大小姐張德華曉得這是姐妹們為了自己出嫁前能夠開心一點兒故意搞氣氛的,頓時又感動又黯然神傷,她端起斟滿的酒杯,一口喝乾,美酒下肚,就像一團火在胸膛里燒起來,燒得逼退了悲傷,笑道:
「感謝姐妹們和表姑來送我,我先干一杯!」
張德華剛喝完,張容華就立刻給她斟滿了。
張德華笑道:「三妹妹快快回去坐著,難道想借著斟酒逃席不成?姚黃,你來斟酒。」
姚黃笑嘻嘻的接過酒壺,「三小姐請坐。」
二小姐張容華笑道:「今天行酒令,說不出相應的詩詞來就要罰酒,所有人都別想逃席——表姑,借你的如意一用,如意是我們頤園最會當令官的人,宣和牌譜背的可熟了,就沒有她不認識的。」
梅園裡的胭脂和紅霞趕緊合力搬來一張桌子,又搬來一張椅子,請令官如意坐下。
令官也是官,既然是官,無論身份尊卑都有座位,得坐著發牌,這是對令官的尊重,沒有站著的令官。否則令官說要說誰行令做詩、要罰誰的酒,有誰會聽一個連座位都沒有、站著發牌的人發話呢?這就是酒桌上的人情世故了。
「果真?」王延林假裝一副剛剛認識如意的樣子,「單是知道你的字寫的還行,算盤打的准,能寫會算,沒想到你還會當令官,你還有什麼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坐在椅子上的如意麻利的把兩幅牙牌合併為一副,在桌子上擺成一排,笑道:「除了當令官,我還會蹴鞠、打捶丸、做薰香、採花煉精油等等,說不完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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