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千戶想了想,說道:「今天北城小偷小摸的抓了幾個,喝酒鬧事也抓了幾個,但都不是你說的這個年紀。倒是護國寺廟會附近的鄭家茶樓里有人打架,據說是四五個壯漢先動的手,另一方的年齡跟你說差不多,十五六歲吧,但那是一對少男少女,不是兩個小廝。」
其實汪千戶話里的「少男少女」就是吉祥和趙鐵柱啊!當時北城兵馬司的人過去茶樓時,早就打完了,沒出人命,據說已經給了桌椅的賠償,雙方沒有報官,茶樓也沒有報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北城兵馬司的人沒有深究,所以並不知道「少男少女」是張家人。
九指和如意就是想破腦殼也聽不出「少男少女」是他們要找的人!誰會想到趙鐵柱會異想天開男扮女裝啊!
九指說道:「這樣的話,應該就不是他們了,我們再去找找。」
汪千戶說道:「要不,你們去西城兵馬司問一問,你就說出我的名號來,我和西城兵馬司的人熟,他們會告訴你的。」
京城這麼大,靠兩人就是把馬腿跑斷了也肯定不行,還是得托關係,讓巡街的人幫忙。
九指抱拳說道:「多謝汪千戶相助,改日定登門拜謝。我尋的那兩個小廝,一個叫做吉祥,一個叫做趙鐵柱。吉祥身高約六尺(大概一米八),偏瘦,五官端正,長得很像繡像上的趙子龍。趙鐵柱——」
九指看著如意,九指不認識趙鐵柱啊。
如意說道:「趙鐵柱比吉祥矮半個頭,濃眉大眼的。他們兩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連上廁所都一起去。」
九指說道:「倘若汪千戶和兄弟們巡街的時候看見,勞煩要他們快點回家,家裡老子娘牽掛著他們。」
汪千戶點點頭,「記下了,我會跟其他巡街的兄弟們交代,大家會留心的。」
北城兵馬司一共好幾千人呢,兩雙眼睛肯定看不過幾千雙眼睛,於是九指和如意辭別了汪千戶,調轉了馬頭,趕往西城。
與此同時,吉祥和趙鐵柱拿著馬鞭和鐵鏟,躡手躡腳探路,他們發現這個地方居然是個菜館!
不像西四牌樓山東菜館等那種兩層樓的大菜館,而是一個四合院接著一個四合院,每個院子都有好幾間寬敞的房間,裡頭有的觥籌交錯,有的說著雅致的酒令,有的傳來絲竹之聲,有伶人唱曲助興。
甚至還有的院落一點聲音都沒有,若不是裡頭燈火通明,且有傳菜的夥計穿梭期間,根本想不到裡頭有人在吃飯。
吉祥猛地想起惡徒從馬車離開時說的話:
「……咱們吃飯要緊,好容易定上的席面,錯過了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這個席面,應該就是這裡的某個院落了。
不知道這群惡徒在那個院落里吃飯。
但這個時候,脫身要緊,否則還要吃虧。吉祥低聲道:「綁咱們的人是過來吃飯的,你快把鐵鏟扔了,把衣服整理好,咱們就裝作客人,正大光明的從正門走出去。」
趙鐵柱趕緊照做,幸虧他出門換裝時把兩個紅頭繩牢牢扎在髮髻上,此時頭髮還沒亂,就是一身紅襖綠裙上蹭滿了灰塵,好在天黑,伸手拍拍灰,看不太出來。
吉祥整了整凌亂的衣冠,他頭上的四方平定巾早就在羅網裡掙扎的時候弄沒了,頭上就剩個網巾,不過系在腰間的扇袋還神奇的存在。
吉祥棄了馬鞭,拿起扇子,學著今天剛剛認識的鄭俠,搖晃著扇子做出一副閒適、樂呵呵的模樣,說道:「趙鐵柱,你現在就是我的丫鬟——就叫做柱兒,我今天喝的盡興,回去吧。」
趙鐵柱忙道:「是的,少爺,少爺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的笑了。」
吉祥一聽,手裡的扇子差點滑落,「柱兒啊,你這些話到底跟誰學的?如意胭脂花椒這三個真正的丫鬟,誰都沒有說過這種話啊!」
趙鐵柱說道:「她們三個是沒有,我是從話本小說里學的。」
吉祥和趙鐵柱往前面走,這裡的四合院錯綜複雜,一時找不到前門在那裡,剛好,前面有個提著食盒的夥計,趙鐵柱連忙上去問路:「我家少爺喝盡興了,要家去,你們飯館的路就像蜘蛛網似的,到底怎麼走啊?」
夥計說道:「我們山東菜館分館的院落是按照八卦圖來建造的,外圈八個大四合院,內圈八個小四合院,一共十六個院子。大門出口在乾院,客官往東邊走,看到一個懸著乾字標記的燈籠的四合院,飯館大堂在這裡,出口也在這個四合院裡頭。」
「山東菜館?」吉祥詫異道:「你們這裡就是西四牌樓山東菜館在北城棉花胡同里開的新分館?」
我的天!今天下午鄭俠就帶著我們來過這裡找如意她們啊!
當時我還說,這飯館看起來像個普通民居,連個招牌都沒有,原來就是這裡!
我們居然被綁到這裡了!
「對啊。」夥計說道:「我看客官是喝多了,都不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來送客官到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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