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說道:「知道了,既然給了媽媽,媽媽就收著,這些打賞夠媽媽過個好年了。」
蟬媽媽並沒有想太多,美滋滋的在承恩閣里點錢,用繩子把錢穿起來,五十個錢一吊,穿了九吊錢呢!
蟬媽媽穿錢的時候,如意在旁邊幫忙點錢,數錢能讓人快樂,哪怕不是自己的。
蟬媽媽數了錢,吃了飯,勤快人又開始做針線,根本閒不下來,哪怕已經賺了一大筆錢。
如意依然是坐在圈椅上看米市的畫入定,到了傍晚,秋葵照例送來晚飯,蟬媽媽沾了如意的光,天天跟著吃好飯,都不用頂著冷風去大廚房飯堂吃了。
飯畢,勤快的蟬媽媽把碗筷收拾到食盒裡,胭脂居然來了!
如意開了門,「胭脂來了?快,進來暖和暖和,你吃過飯沒有。」
胭脂靠在火爐邊,伸著手向火,說道:「吃過了,你這兩天都沒去飯堂,吉祥傍晚的時候,去了東門,使了錢,要一個看門的婆子去飯堂找你,說有事要你去東門說話。那婆子在飯堂沒看見你,但是她曉得我和紅霞通常跟你坐一桌,就告訴了我,要我給你傳個話。」
如意聽了,連忙把手爐里裝上炭,預備出門,說道:「我這就去東門找吉祥——紅霞自己回梅園了?奇怪,你們兩個同吃同住同寢同當差,雙胞胎似的分不開,她一個這麼愛湊熱鬧的人,居然讓你一個人來承恩閣?」
胭脂說道:「紅霞今晚沒有去飯堂吃飯,她告了一晚上的假,回到東府家去了。」
一聽東府二字,如意心頭一緊,忙問道:「紅霞請假回去作甚?」
胭脂說道:「她姨爹今晚擺酒,過五十大壽,開了壽宴,她回去給她姨爹祝壽,家去住一晚,明天回來,姚黃姐姐准了她的假。」
如今梅園的人,除了二小姐張言華房裡的丫鬟婆子,其餘人,比如胭脂紅霞等都歸大小姐張德華管,這種小丫鬟請假的瑣事,張德華的貼身大丫鬟姚黃批准就可以了。
如意心頭更緊了,「紅霞的姨爹,不就是東府二管家來祿嗎?來祿真的今天過生日?」
「紅霞說,她姨爹的正日子應該要到過小年,但是咱們府里過小年事情多啊,所以提前十來天辦壽宴。」胭脂笑道:
「來祿提前辦五十大壽,聽說可熱鬧了,請了戲班子唱戲,紅霞最喜歡湊熱鬧,就圍著姚黃姐姐打旋磨,姚黃姐姐被她纏的沒法子,又要看她姨爹來祿的面子不是?就准了她一晚上的假,叮囑她明天在家裡吃了早飯就回頤園,不准到處瞎跑。」
如意心道:這都要殺豬行動了,怎麼擺起壽宴來?
難道……壽宴是假,鴻門宴是真?
心中縱使有一百個疑問,如意也不想再被卷進去,說道:「你先暖一暖,喝杯熱茶再回梅園,把手爐里的炭換一換,我去東門找吉祥去。」
如意是見識過頤園夜裡有多冷的,抱著手爐,頭上戴上觀音兜,此時天還沒有完全黑,上夜的女人們已經開始一盞盞的點燃十里畫廊的燈,製造出一條銀河,幸好因如意的建議,她們每晚有六十個錢的點燈添油的貼補,勉強熬過這寒夜。
如意無心欣賞美景,快步走到東門,要是落了鎖,就見不到吉祥了。
吉祥穿著羊皮大襖,在東門照壁那裡等她,這一回他總算記得戴上手籠了。
如意說道:「什麼事情?急急忙忙的,非要今晚頂著寒風說,小心鼻子凍掉了。」
吉祥四周瞧了瞧,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不休五天,找了九指叔牽線,想找會昌侯府孫家的人,去打聽蟬媽媽父母的下落嘛,這回總算沒白跑……」
原來,三天前,吉祥交班之後,輪到他休息五天,他回到四泉巷,還沒進家門呢,就先去了九指家裡。
九指看大門,也是上五休五,剛好今天也休班,他正準備帶著兒子長生,一起去渾堂洗澡呢,見了吉祥,笑道:「吉祥回來了,那把斧頭,我已經銼好了,現在斧柄上的刻字彪變成了一個虎字,你瞧瞧。」
吉祥把一包糖炒栗子給了呆呆的長生,「去炕上吃去,我和你爹說說話。」
九指把斧頭翻出來,給了吉祥,「你拿去吧。」
吉祥揮著利斧舞了幾個招式,九指拍手叫好。
吉祥把斧頭別在腰間,說道:「九指叔,我和您打聽的事,如意和一個叫做蟬媽媽的老奴住在一起……」
吉祥把蟬媽媽石家家奴的身世說了一遍,「……後來石家抄家,家奴罰沒官奴,她和父母被分開發賣,失散了。我從官牙薛四姑的牙行那裡翻到了一個陳年納稅憑證,上面寫會昌侯府買了幾十個壯年石家家奴,八成是到田莊幹活的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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