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說,東府今年都還在愁過年的錢從那裡來,怕是要過個窮年,就連大少爺的婚禮,也要等著明年的春租收起來才能辦的像個樣子——突然要多養一個張家小姐,錢庫就更緊巴了。最近著實艱難,等到明年風調雨順,就不愁錢的事了。」
東府大管家的女兒,自是站在爹娘那邊想問題。畢竟臘梅在松鶴堂的差事,就是親娘來福家的安排進來的、最好的最體面的位置,靠的是爹娘的關係。
東府的主要收入來源是土地,有了錢,也是買地,繼續收田租,這是一種比較體面、穩定的收入方式。行商賈之事賺的多,但不體面。
故,東府外強中乾,裡頭早就是風雨搖擺,危機四伏的狀態,臘梅是知道的。
芙蓉說道:「錢的事情,老祖宗和侯爺已經想好怎麼解決,無論過年還是大少爺娶親,都足夠了,更別提老祖宗養自己的親孫女,我的話就放在這——如意,你去忙吧。」
「是。」感覺到臘梅和芙蓉之間的氣氛不對,如意趕緊開溜!
不過,溜走的時候,如意腦子的問題和臘梅想的一樣:到底是什麼法子讓東府一下子就有錢了?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大風颳來的?這得從那裡發個至少十幾萬兩銀子的財啊?
如意想破腦殼也想不明白,算了算了,這不是我這等小人物能參透的。
反正不剋扣我的月錢就行了。
如意回到紫雲軒,賴嬤嬤果然在喝茶等她呢!
看門的小丫鬟秋葵低聲道:「這賴嬤嬤喝了三杯茶,跑了一趟廁所,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我知道了,多謝。」如意清了清嗓子,推門而入,大聲道:「賴嬤嬤久等了。」
賴嬤嬤果然沒好氣,問道:「你幹什麼去了?我一個人好等。」
如意面色如常,掛著笑臉說道:「我去松鶴堂有點事,您猜我遇到了誰?」
賴嬤嬤說道:「老祖宗?」
「不,是活祖宗。」如意說道:「來壽家的在那裡,拉著我說話呢,我怎麼敢拒絕?所以回來遲了。」
如意當然是胡說八道,其實來壽家的見老祖宗睡午覺,她也到專門為她準備的客房裡睡了,年紀大嘛,中午都要歇一歇。
一聽這話,賴嬤嬤臉上的氣就沒了,反而和如意同仇敵愾,說道:「來壽家的可不就是個活祖宗!老祖宗偏喜歡這個老狐狸精!」
賴嬤嬤還沒忘記那天來壽家的教訓她把三小姐張容華養得瘦小的錯處呢!把她罵得好幾天沒臉見人。
其實如意不知道賴嬤嬤和來壽家的具體有什麼齟齬,但是,東西兩府就沒有不嫌來壽家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把她老人家搬出來,賴嬤嬤就不會把矛頭對準自己了。
對不起,來壽家的,下回您再去承恩閣,我還會把自己的炕給您睡。
賴嬤嬤氣消了,就把起貼遞給如意,「差點忘了說正事,我是來給聽鵜館領東西的。」
如意打開一瞧,物件和數目基本上和大小姐房裡的差不多,就曉得起帖之人背地裡下過功夫的——最起碼,此人在短短的時間裡知道了大小姐房裡領用了什麼東西,以及數量,就比照著寫了來要。
如意登記到台帳上,痛快的批了個准字,蓋了章,給了對牌,「嬤嬤拿好,去東府倉庫里支,頤園是沒有庫房的。」
賴嬤嬤還以為會來回扯皮呢,沒想到如此順利,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問:「拿著對牌就能去東府領東西?」
如意說道:「那當然,頤園的對牌,東府不可能不認,即使有東西不夠用,寧可自己儉省些,也要緊著咱們頤園,這才是孝順嘛。」
「那可是,老祖宗的面子誰敢不給。」賴嬤嬤拿了對牌和帖子要走,如意問道:「這帖子是誰起的?」
賴嬤嬤說道:「是硃砂,我識得幾個字,但不會寫字,硃砂在小姐小時候開蒙讀書的時候,當過陪讀丫鬟,能寫會算。」
如意點頭,「原來如此,帖子上的字寫的怪好看的。」
不像我的字,王嬤嬤說是螞蟻爬的,魏紫姐姐說是雞爪子爬過似的。
不僅字好看,帖子內容也用了心,都在小姐們的份例之內,看這頤園搬進來三位小姐的貼身大丫鬟,大小姐的姚黃、二小姐的紅桃、三小姐的硃砂,各個都能獨當一面。
我要隨時自省,不能升了二等就忘乎所以,比我強的人多著呢……
下午的時候,又解決了幾件事,比如梅園餵仙鶴的來支銀子買泥鰍,白鹿島上的餵養人說鹿吃的苜蓿草蒿草等在草棚里凍壞了,鹿吃了怕是要生病,需要再買新的,還說要在白鹿島挖個地窖,要不青飼料運過去,還得再凍壞。
如意說道:「大冬天的,地都凍住了,怎麼挖地窖?等開了春再說吧。青飼料不要再堆草棚里,放到牆壁厚實的屋子裡去,裡頭升個爐子,只要炭火不熄,就凍不壞飼料。」
白鹿是皇帝御賜的祥瑞之物,可不能馬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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