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把薛玉的信拿出來念給他們聽。
天寒地凍,雪虐風饕,家裡人還在等著他們回去,吃一碗熱騰騰的豆花,喝一碗雞雜湯。
活著真難啊,有個年幼的小兵,才十五歲,他撐不住了,他對裴意道:「哥,我也想吃豆花。「
然後他死了,裴意哭了,眼淚凝結在臉上,風一吹,特別疼。
他突然無比想家,想吃那碗豆花,想太母,想妹妹,也想薛玉。
那一瞬間他突然有個念頭,如果能活著回去,就娶薛玉。
她是個寡婦,耽擱在了他們裴家,他有責任。
而他,似乎不能沒有她。
三年半的時候,終於打完了,此時他也成了人人口中手段狠絕的裴校尉。
裴意覺得自己挺可怕的。
幾千婦孺,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呢?
不殺,又不能放,留著既浪費糧食,又埋下隱患。
他記得那些胡蠻子的小孩,婦人,眼中的恨意,只盼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非我族類,必誅。
裴意做了整宿的夢,他夢到那些死去的胡人小孩纏著他,然後他逃到了一家豆花鋪子。
看到了薛玉在鋪子裡,抬頭沖他笑:「飯做好了,二叔來吃吧,待會要涼了。「
然後周遭突然變得安靜,他坐在薛玉面前,吃完了一碗豆花,哭了。
因屠殺戰俘一事,進京封賞時,皇上漏掉了他。
裴意沒有不甘,也沒有怨懟。
他竟覺得這樣也不錯。
卸甲歸田,回去商議一下,跟薛玉成家,他們可以共同經營家中的鋪子。
然而皇帝最後幡然醒悟,又詔了他入宮。
封了將軍不說,還要封家中寡嫂誥命。
裴意撩了下眼皮,不動聲色的拒絕了。
薛玉若得了誥命,他們此生再無可能。
裴意回了家,帶著韓英等人,一同歸去。
薛玉站在街上,也站在光下。
他想娶她,可他暫時不能說。
如今他成了將軍,娶了家中寡嫂,難免不為世俗所容。
更重要的是,他怕嚇到薛玉。
從長計議,慢慢來,他對自己說。
薛玉待他是真好,分明不甚熟悉,可她像個溫柔的妻子,跟在他後面,接下他的甲衣,拿著他的軍靴。
她喋喋不休,說晚上再燒水洗澡,還說新做了衣服給他。
這場景,與他夢中的溫暖何其相似。
自回到家中,裴意的心腸總是軟了又軟。
他想,興許薛玉自己也不知道,她心裡也是有他的吧。
她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位妻子該為丈夫做的事。
他知道自己住的是薛玉的房間,被褥下遺留的那件肚兜,她忘了。
而那件肚兜被他拿起,端看的面紅耳赤,心猿意馬。
赴宴飲酒,回來後薛玉幫他煮了茶,還說要為他做新衣。
裴意藉口量尺碼,讓薛玉離他近了又近。
二人挨在一塊,他低頭聞到她頭髮上桂花油的香味,與他所住的房間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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