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也是這麼想的,陪著笑臉道:「王爺,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謝啟雲是死了。
可是晉王也捅了他一劍,算扯平了。何必再得理不饒人?為了這點事就要另擇新主,也太沒有原則了。
「孤允了。」
謝應忱合上了摺子,抬手讓承恩公不要插嘴,淡聲道:「雲城真人羽化後,大啟國師之位已經空懸十年,大啟災禍連連,孤以為,應當儘快擇定國師。「
國師求的是大啟國運,雲成真人在世時,經常閉關,為國運祈福。
師父入世是為了夭夭,夭夭的事一了,他就會回天心觀。不然的話,師父肯定是最適合的。
「由道錄司先擇出適合的人選,三日內呈上來。」
道錄司屬禮部,禮部尚書連忙應諾。
沒有國師,祭祀的黃道吉日,只能再由禮部尚書去了一趟太清觀,請觀主占吉,一連三卦後,定在了十月十五。
也是顧知灼及笄的日子。
只有十來天了,禮部立刻忙碌起來。
承恩公想阻止,也生怕晉王真的倒戈不再管謝璟,一連幾天往晉王府跑,卻連門都進不去。
謝啟雲在停靈七日後,草草起棺,按親王世子的儀制葬入陪陵。
一切喪儀從簡。
黑棺無聲無息地出了城,承恩公一大早就趕了過來,一邊抹著眼淚喊賢婿,一邊墜在了後頭,拉著晉王套近乎。靠著臉皮厚,回程的時候終於蹭上了晉王的馬車。
上馬車時,滿臉的討好和焦慮。
下了馬車時,神清氣爽,趕緊遞了牌子進宮去了。
一連幾天,京城裡,皆是一派詳和。
官府貼出公告,為求大啟國運昌隆,百姓福祉,太孫代君祈福後,朝廷會正式冊立國師。
一時間,引來滿城議論紛紛。
如今京城裡風頭最盛的無疑是清平真人,百姓們都在暗自揣測,新的國師會不會就是他。
「我看不會。」
有個書生搖著摺扇,指點江山道:「清平真人往來皆是權貴,身為國師,當以天下福祉為重,求的是國泰,是民安,豈能一心只為權貴而謀!」
「這國師啊,他還不配。」
「聽到沒。」
顧知灼坐在二樓雅座,瞪著清平道,「師兄你呀,就是少了這份公心。」
清平不滿地翹起小鬍子:「什麼叫作往來都是權貴,也只有權貴會特意請我上門啊!普通人都是自個兒去觀里的。」
他這回來京,也是應了人所請,過來看風水的。普通人誰會特意找他看風水啊!
「此言差矣。」
有人在底下反駁那位書生道,「清平真人待人和善,但凡有人去太清觀求卦求符,從不拒絕。」
對對。清平連連點頭,回瞪了小師妹。
「你在觀里事事皆應,有多少人看見?」顧知灼指點道,「該招搖的時候就要招搖、作勢。」
「蒙著腦袋,誰又會知道師兄你做了什麼。」
「你想成為國師,你就得有站在萬人之上的氣魄,懂不懂?」
好、好有道理。清平傻愣愣地點頭。
「這才對。」
顧知灼拍拍胸口,自信道:「師兄,你聽我的准沒錯!」
成為國師是清平師兄兩世最大的心愿。
「所以,」清平撓撓頭,不太確定,「是要去城樓上占卜嗎?」
顧知灼:「……我說了什麼,會讓你想到去城樓上占卜?」
「不是嗎?」
清平真誠地看著她,一雙細小的眼睛,瞳孔黑亮清澄。
顧知灼:「……」
城門的方向傳來了喧鬧的響聲,晴眉提醒了一句:「大姑娘,來了。」
顧知灼迫不及待地移步臨街的窗戶,雙手撐著窗沿朝外探頭探腦。
「誰來了?」
「我哥。」顧知灼說著,補充道,「我哥去西涼為三皇子迎親去了。」
哦哦。清平也坐過去看。
謝應忱沒有親迎,只派了禮部官員去接,一行百餘人沿著京城主道進了城門,為首的就是顧以燦,顧以燦鮮衣怒馬,煞是招搖。
顧以燦的信提前三天到了,說好了今日會回京,顧知灼一大早出門,就是為了接他。
現在還不到午時。
跟在後頭的是謝璟和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男子穿披甲衣,披散著的烏髮綁了幾根小辮子。看打扮應當是涼國的大王子多棱。
後頭還有兩匹馬,一白一黑,白馬上是一個異域風情的少女,落後她半個馬身的是季南珂。
額,季南珂?她怎麼也在!
一行漸行漸近,顧知灼隨手丟了顆核桃,顧以燦反手抓住,一抬首見是妹妹,沖她笑得陽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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