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承恩公回來後嚇病了一場,形如槁木。
有關係好的,上了門安慰道:「國公爺,你要往好的方向想,好歹府里馬上要辦喜事了,也可沖沖霉運。」
承恩公哭得更傷心了。
「……別說你見著東廠怕,太孫如今也得仰賴著東廠。你沒見這兩日,顧大姑娘帶著福安縣主又是跑馬踏秋,又是看戲聽曲,今日聽說還領了她進宮,給淑妃娘娘請安。」
「進、進宮?」
承恩公仰頭看去,原本白白胖胖的臉蛋莫名的消瘦了不少。
謝應忱莫名其妙的冊封了一個縣主,太后和皇后都沒有宣召她進宮,就是在故意晾著她,名不正言不順。
「顧大姑娘是親自在為福安縣主鋪路。」
的確。
不管進宮見的是誰,總得進宮一趟,走走過場,這個縣主才是名副其實。
顧知灼也有陣子沒見淑妃了,乾脆叫上玩得樂不思蜀的謝丹靈,一塊兒進了趟宮。
旁人進宮得遞牌子,如今皇帝「病著」,哪怕是遞了牌子,這牌子什麼時候遞上去還得看內廷的臉色。
顧知灼完全沒有這個顧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淑妃對一跑出去就大半個月的女兒一點兒也不惦記,反倒和殷惜顏談琴談得仿佛遇到了知音,兩人說著琴,殷惜顏提起自己新修的殘譜,以琴代琵琶彈了一段,淑妃恨不能立馬拉著她切磋琴藝去。
「本宮師承周心瑤周大家,縣主呢?」
「和家母學的。」
「……令堂是?」見兩個丫頭偷偷摸摸要溜走,淑妃喚了一聲道,「丹靈,你快及笄了,這幾日老實住在宮裡。」
兩人頭也不回地應了聲,手牽著手跑遠了。
「你來當本宮的贊者吧?等你及笄時,本宮也當你的贊者。」
她們倆的生辰只差了三天,謝丹靈在十月十五,顧知灼是十月十八。
「本宮其實不想在宮裡及笄。」
倚在八寶琉璃亭的美人靠上,謝丹靈悶悶地說道。
她平時瞧著大大咧咧的,其實相當的敏感,她能夠感覺到宮中這股風雨欲來的氣息,讓她窒息的難受,她不樂意待在宮裡。
「等及笄後,丹靈表姐再出宮……」
顧知灼想說,讓她等笄禮後,再出來和自己一塊兒住,突然有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顧大姑娘!」
顧知灼回頭一看,是謝璟。
咦?
謝丹靈驚訝道:「三皇兄,你怎麼回了?你不是……」去了西涼迎親?!
顧知灼前幾日剛剛收到過顧以燦的信,從時間上算,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邊關才對,最快也得再過十天半個月到京城。
顧知灼鳳眼一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謝璟鬍子邋遢,風塵僕僕,眼瞼有厚重的黑痕,顯然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這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
謝璟向他快步沖了過來。
顧知灼一抬臂,把他擋在了一步開外的地方。
「顧大姑娘。」謝璟焦慮地問地道,「你知道珂兒去哪兒了嗎?」
他們倆的事,來問她?顧知灼低嘲地笑了一聲,懶得搭理。
難怪突然跑回來,原來是季南珂不見了。
有的時候,顧知灼實在搞不懂,要說謝璟一往情深吧,他前不久還口口聲聲對季南珂的感情淡了。可要說真的淡了吧,連這麼重要的差事都能說放就放,為了季南珂不顧一切,仿佛還和上一世一樣。
這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有病似的。
謝璟在背後又叫住了她,脫口而出地問道,「是不是你把珂兒逼走的?!」
謝璟是在快要到西疆邊境的時候,接到季南珂的信的,信中洋洋灑灑的寫著他們相識相知相戀,信中說,她不想耽誤謝璟迎娶美嬌娘,自願退出,讓他不要再去找她了。
不知怎麼的,一想到季南珂會和他分開,冥冥中就有一股力量推動著他讓他不可以放棄,就跟上回,季南珂要從城樓上跳下來時一樣。
他的心裡仿佛出現兩股不同的聲音,一個聲音說,他不能對不起季南珂,他和季南珂會夫妻恩愛,一輩子和和美美,她會助他登上皇帝,成為一代明君。另一個聲音在肆意咆哮,假的,都是假的。
這就是珂兒對他下的巫蠱嗎?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這一路上,快馬加鞭,幾天幾夜沒睡,謝璟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他一回來就先去了季南珂暫住的宮室,宮女說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
「你為什麼一直不肯放過珂兒呢?」
「你在說什麼?」
顧知灼回頭,把手指壓得咔咔作響。
她的嘴角彎了彎,笑容不達眼底:「你要不要想想清楚再說?」
「我……」
謝璟嚇得抖了抖,縮了回去。
顧知灼平時對珂兒這麼凶,他、他也是一時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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