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沸騰的大街上馳過,等到了鎮北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顧以燦跳下馬車,問道:「你進去坐坐?」
不管再怎麼看不順眼,謝應忱願意給妹妹沖喜,與她命線相連,顧以燦對他的態度也和善了許多。
謝應忱搖頭道:「我不進去了,我還要去一趟禮親王府。」
除宋首輔外,也還需要一位長輩一同去鎮北王府為他下聘。
儘管日子定的很急,謝應忱也不願意過於隨意,該有的都得有。
很好。顧以燦露出了幾分笑意,朝他揮了揮手,直接先回了府,這件事也得趕緊和祖母,叔父商量一下。
謝應忱放下車簾,朝外頭說道:「去禮親王府。」
馬車又開動了起來,這一趟,直奔王府街。
禮親王也剛剛從含璋宮回府不久,一身疲憊地讓王妃幫他揉揉頭,聽著王妃絮絮叨叨著他再這麼忙,早晚又得中風,然後,就聽說謝應忱來了。
「這小子,總算還知道來找本王。」
禮親王讓人把他迎了進來,自家侄孫,王妃也沒有迴避。
「剛剛在午門,他說走就走,可算回來了。」
「王妃呀,本王跟你說,這小子滿眼都是他媳婦,對自個兒的事一點兒都不上心。」
「顧家丫頭,這凶的嘞。哎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是沒見著,他對著顧家丫頭笑起來時的樣子喲……」
說著話,謝應忱走了進來,見過禮後,禮親王還以為他是為了儲位的事來找自己的。
他和顧家丫頭走後不久,皇帝大發雷霆,把衛國公踹了個四腳朝天,氣急敗壞的走了。不過,禮親王聽說,衛國公一回去,就開始寫摺子,見門人,應該是打算串連。
衛國公原本向著謝璟時,也不見他這麼細心為謝璟謀劃,這會兒倒是一心一意起來。
禮親王故意板著臉,端起茶來裝模作樣地噙著,打算等他先反省一下把他們都落下,自個兒跑了的行為,再答應他為他上摺子請求立儲。
結果他一上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叔祖父,請您為我去顧家下聘。」
下聘?
下什麼聘?
這完全超出了禮親王所預想過的話題範圍,他呆愣了好半晌,脫口而出:「聘什麼?」
「下聘。」
「誰的?」
王妃撫額,自家王爺在中風後,腦子實在有些不太好使,所幸辰王向來敬重,要不然保管讓王爺告老回家,看看腦子。
王妃溫言道:「自然是向顧大姑娘下聘。忱兒也該成親了,這是樁大喜事。」
謝應忱眉眼含笑:「是,請叔祖父為我去鎮北王府下聘。」
禮親王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顧家丫頭還沒有及笄吧?」
照他來看,完全可以不用這麼著急的,顧家丫頭還沒有及笄,他們謝家又不需要人家姑娘沖喜,總得要等到她及笄後再下聘,更顯鄭重。
這麼一算,也得到明年。
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把儲君的名份定下嗎?
「忱兒,」禮親王推心置腹道,「如今無論是在朝上,還是在民間,都在為了你父親懊悔自責,就應當趁這個機會先定下儲君的名份。本王可以為你奔走,像是宋首輔,還有衛國公他們也都向著你。」
他字字句句都是在為了謝應忱著想。
「只要能夠爭取到朝上有一半人站在你這裡,定能讓皇上下旨立下儲君。若是錯過了時機,皇上有了準備,就不好辦了。畢竟皇上也是有親兒子的,誰會願意把皇位讓給隔房的侄兒。別說是皇位了,你去民間問問,就連在農家,也不會越過親兒子,把家裡的鍋碗瓢盆給侄兒繼承。」
「而且你瞧瞧,你現在身份尷尬,還不知道前程如何,哪裡配得上人家姑娘。」
謝應忱知他好意,也坦然道:「叔祖父,婚事更急。」
禮親王皺眉,哪怕滿心不贊同,見他目光坦蕩,還是問了一句:「為何?」
「沖喜。」
啊啊?還真是沖喜?禮親王驚住了,緊張道:「你身子又有不適了?」
謝應忱剛回大啟時,那副病懨懨的樣子,禮親王記憶猶新。
「你哪兒不舒坦,找太醫瞧過沒。」
「你也真是的,派個人來跟本王說一聲就得了,怎麼還自個兒跑來呢。」
禮親王一連幾問,謝應忱總算是揪住了話尾,打斷了他:「是我給夭夭沖喜。」
這必須得說清楚,畢竟沖喜有沖喜的規矩,和普通下聘還是不一樣的,可別弄錯了。
禮親王:「……」
他的嗓音卡在喉嚨里,一陣嗆咳。
王妃掩嘴失笑。
禮親王認真地打量著他,謝應忱同樣認真地說道:「我父母雙亡,舅家也斷了關係,只得請叔祖父您作為長輩為我去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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