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聽得晉王心頭一跳一跳的。
明晃晃的栽贓嫁禍,在沈旭嘴裡,變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今天以前,哪怕沈旭也只有東廠和錦衣衛,還遠沒有到能和他這個實權王爺分庭抗禮的地步,晉王也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交好和拉攏沈旭。
而現在,他清楚的知道,他與沈旭之間,絕無可能化敵為友。
沈旭恨不能弄死他。
栽贓嫁禍再蠢,沈旭也做得出來。
但凡自己落下了什麼把柄,到東廠的詔獄裡走一圈的話,絕無可能活著出來。
晉王忍了又忍,從齒縫裡擠出聲音:「是。本王可做證,這就是妖道。」
沈旭把玩著腕上的玉牌,譏誚的目光讓晉王老臉一紅。
」既然晉王爺親自指認,這人,本座就帶走了。」沈旭說的指是長風,「別弄死了。」
沈旭想要捏死長風,就跟捏死一隻螞蟻。
可讓長風這麼簡簡單單死了,又如何能消得了他心中的這股子怨恨與惡氣。
「烏傷,你記得讓王爺,簽字畫押。」
「是。」
烏傷恭順地一一應是,示意番子動手。
長風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有如活死人。
他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乾癟的皮膚貼在頭骨上,兩隻眼睛凹陷著,像是一具只有皮的骷髏。
黑色的屍斑布滿了他的全身,密密麻麻的。
兩個番子一左一右地抬起他,又有人推進來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把長風硬生生地塞進了籠子裡。
長風坐在鐵籠里,他偏過頭,眼珠子愣愣地盯著晉王。
他要死了,他不想死……
晉王看著他眼中倒映出來的自己,想到自己剛剛指認他是妖道,多少還是有點心虛。
「真人,本王一定會去太清觀找人救你的。」
沈旭慢悠悠地打斷了他們:「王爺,你這傷瞧著不太好,還顧得上別人?」
什麼傷。
晉王想起來了!他的手背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血,鮮血順著指尖滴落,一滴滴的落到地上,而他竟然毫無察覺。
「本座好奇,你的傷要多久才會愈和,又或者從此不能愈和。你們說呢?」
盛江搶先烏傷一步,笑著湊趣道:「督主,您試試不就知道了。」
「也是。」
沈旭手一抬,盛江立刻呈上了一把匕首。
他手腕一轉,匕首毫不猶豫地捅了下去。
「沈旭!」
晉王知道他瘋,沒有想到,他能瘋成這樣。晉王根本來不及思考,白著一張臉,高抬雙臂,空手接白刃。
沈旭輕笑。
他猛一拔刀,刀刃劃拉著晉王的掌心。
飛濺出來的鮮血落在沈旭的衣袖上,他嫌棄地眉頭緊蹙,不快道:「晉王收留妖道,圖謀不軌。晉王府暫且查封。」
沈旭直起身來,長袖垂落。
盛江遞上一方雪白的帕子。
沈旭擦拭著手指:「王爺掌心的傷,若是好了,說明你與妖道並無瓜葛。本座還是信你的。」
「沈旭。」晉王氣得胸口不住起伏,他雙手低垂,鮮血從掌心中一滴一滴地往外流,心裡又慌又怕。
「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執掌天下了?」
他是一時失察,一步錯,步步錯,被沈旭壓制了幾分,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還擊之力。
「從前不,以後就不一樣了。 」
沈旭說完,徑直走去,走到院門時,他想起來了,吩咐道:「把這妖道帶去午門擺著。」姐姐還沒看過。
晴眉笑吟吟地問道:「主子,奴婢給您帶路。」
多少知道一些內情的烏傷輕輕扯了她一下,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想死的話,就少說話。
晴眉:?
「可是,是顧大姑娘讓奴婢帶主子過去的。」
晴眉悄咪咪地說道,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很無辜。
烏傷很想問問,她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東廠的人,跟在顧大姑娘身邊幾天,還真把她自己當作是顧大姑娘的丫鬟了?
「人在天熹樓。」
沈旭腳步一頓。
一個陰鷙的目光掃過去,晴眉縮了縮脖子,輕笑:「姑娘說了,您磨磨唧唧的,思慮太多,容易老。」
「哦。」
沈旭似笑非笑地挑眉:「她還說什麼了?」
完了。盛江拿眼神問烏傷,這丫頭是沒訓好嗎,怎麼傻裡傻氣的?
烏傷:「……」
不可能,沒訓好的人他怎麼敢拿出來給督主用。
烏傷清了清嗓子,想要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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