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在上,貧道修道四十餘載,受正一籙,連皇上都沒有資格抓貧道。」
「東廠所為,是想要滅道不成!?」
「放開貧道。」
烏傷如他所願,在他的背後用力一推,長風踉蹌地摔倒了下去,直接摔在了沈旭的腳下。
他慢慢地抬起頭,對上了沈旭那雙含著暴戾的眸子。
沈旭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靴尖抵著他的臉頰。
第155章
長風掙扎著仰頭看他。
晉王曾提過, 東廠督主脾性極差,喜怒無常,手段毒辣, 朝中折在他手裡的不在少數,對誰都不留情面, 也不親近, 有如孤臣,因而極得皇帝信任,對他可謂言聽計從。
這位東廠督主怎會突然對自己出手?自己來京後,深居簡出,應當從未得罪過他。
長風藏在袖中的雙手暗暗掐了個訣。
卦爻窺天命。
為自己,為血緣至親, 為親近之人……所占的卦象往往是不準的,這是對修道之人的限制,以免為了私利,泄露天機。
但是, 長風不同。
沈旭單手托著臉頰, 靠在圈椅的扶手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道袍的衣袖頻頻而動。
顧知灼讓他把長風逼到精神崩潰,走投無路。
沈旭沒有細問, 既然選擇相信她,就信到底。
長風的手指動的很快,一開始只有右手, 後來又改為了左手掐訣, 臉色也漸漸的從憤怒變為了慌張。
「呵。」
沈旭一聲嗤笑,靴尖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臉頰,留下了靴底的菱形印紋。
強烈的恥辱感湧上心頭。在他還是小道童的時候, 就因為天賦卓絕,被師父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在弟子中間是獨一份的,從未受過任何委屈。
可這種恥辱感也依然抵不過他的震驚。
長風顫著手指,他看不清卦象。
無論起多少卦,結果都只有一個——
卦爻不受。
天道不允許他窺見天命。
「為什麼會這樣?」
長風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
他最擅長的就是符籙和卦爻,尤其在卦爻一道上,十年來從無失手過。
七月時,晉王請他來京城,他也為此算過一卦,卦象顯示:此行大吉,夙願得償。他這才冒著身纏因果的風險出了上虛觀。
在黑水堡城的那場法事後,新的天命由他所定,他能夠輕易地窺視天命。
現在看不清,只能一個可能——
天道在變。
「天道……在重定天命。為什麼會這樣?!」
如今還未到九月,短短兩月間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是誰在作祟!」
長風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算不出來?」
頭頂是帶著譏誚的笑聲,長風一抬頭,繡著金紋的黑靴掃向了他的額頭,他摔了個仰面朝天。
沈旭站起身來,寬大的衣袖垂在身側。
「本座幫幫你。」
他掛著淺淺的笑,冷不丁地一腳踩在長風的手腕上,居高臨下。
「啊——」
長風痛呼出聲,追出來的小道童見狀瑟瑟發抖地撲伏在沈旭的腳下,泣聲喚道:「真人!真人!」
「給本座也算一個。」他紅唇勾起,似是在笑,眉眼間的戾色讓人膽寒,「算算本座現在會不會踩斷你的手。」
「呵,你要是算準了。本座就信你是真道士。」
「督主。」盛江湊趣地說道,「一個假道士,哪裡會算卦。您這也是為難他了。」
「也對。」
沈旭摩挲著腕間的小玉牌,輕笑著:「那就好好審審,他在京城裡,還幹過什麼偷蒙拐騙的事。」
「不!督主,快住手。」
「住手!」
一輛輪椅被人嘎吱嘎吱的推了進來,坐在輪椅上的,是如活死人一樣晉王世子謝啟雲。
見終於趕上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氣,呼吸吹起紗簾,隱約露了他沒皮的半張臉。
回了京城後的這幾天,晉王各種補藥,符灰,丹藥灌下去,皮還在繼續掉,但整個人看著是比在十里亭時有了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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