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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冷哼後,他對著盛江道:「走。」

盛江遲疑了一下,暗中向著車夫搖了搖手,馬車一動不動。

沈貓毫不猶豫地從顧知灼地手上跳了下來,撲進了沈旭的懷裡,衝著他粘糊糊的喵喵叫。一會兒用腦袋蹭,一會兒又翹起尾巴蹭。

盛江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還好還好。

上回顧大姑娘貓帶走了幾天,他們的日子特別不好過,連呼吸都會挨罵,走路都不敢先邁左腳。

要是顧大姑娘再一時興起,他們鐵定又得完了。

顧知灼雙臂靠在車窗上,笑吟吟地問道:「督主,能討杯酒嗎?」

「你屬狗的?」這都聞得到。

顧知灼:?

沈旭從茶几的下層拿出了一個鎏金鑲寶的酒壺,把酒壺塞給她,又丟了個乾淨的杯子。

顧知灼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濃烈的酒香撲鼻,飲到口中時,卻絲毫沒有火辣辣的感覺,反而意外的爽口,帶著淡淡的酒香和果香。

好喝。

她又斟了一杯,同樣一口喝完。

這酒入口香甜,但回味有些烈,喝下去不久,顧知灼就有些暈暈乎乎。

她拿出了薄荷香包放在鼻下嗅了嗅,頓時神清氣爽。

等到沈旭再抬頭去看她的時候,一壺酒已經全部喝完了,她樂呵呵地問道:「這酒不錯,哪兒買的?」

沈旭提了提酒壺,果然空了,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琉璃燈的光暈映照在他眼角的硃砂痣上,越加嬌艷欲滴。

「你屬鬼的?」

「什麼?」一會兒狗,一會兒鬼,「我屬虎。」

「酒鬼。」

顧知灼輕笑出聲,她把酒杯也還給了她:「謝了。」

喝了酒,總算是舒坦些,胸口沒那麼窒悶。

「我給您算一卦吧?」顧知灼從袖中拿出了羅盤,「多謝您的酒。」

「不用。」沈旭淡聲,嗓音陰柔,「我不信命。」

他手上還拿著酒壺,剛想給自己也倒上一杯,想起來酒都被喝光了。沈旭完美無暇臉上滿是煩躁,隨手把酒壺丟了回去。

顧知灼用帕子擦拭羅盤,聽他突然來了一句:「有仇?」

她愣了一下,意識到他問的是長風,坦然地說道:「有。這道士可壞了。」

一壺酒下肚,再說到長風的時候,顧知灼的心緒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回眸看了一眼,城牆上空空如也。

沈旭手指叩了叩車廂,催促了一句:「繼續說。」

「說什麼?」

說仇,還是……

據她的了解,沈旭這人最不耐煩多管閒事。

她心念一動,問道:「督主,您認得他?」

「眼熟。」沈旭停頓了一下,略有遲疑道,「似乎在哪兒見過。」

「督主去過西疆嗎?」

沈旭搖頭。

從雍州逃出來後,他來了京城。再後來,無詔不可離京,此生他從未去過別的地方。

但是,那個道士確實讓他有些眼熟,是一種令人厭惡的眼熟。

沈旭周身散發著不爽,盛江冷不丁瞥到一眼,打了一個冷顫。有的時候,他對顧大姑娘真可謂是由哀的敬佩,跟主子能有這麼多話可說,竟然沒被嚇跑。

顧知灼十指交握,靠在車窗邊,把自己知道的和他說了:「他是西疆上虛觀的,道號長風。我對他了解不太多,只知他極為擅長一種叫祝音咒的咒術,皇上這回就是吃了祝音咒的虧。對了,他應該是晉王請來京城的。」

沈旭頷首。晉王先前提過,請了一位道士過來。

「去查。」

沈旭隨口一句,盛江欠身應諾。

「我也要。」顧知灼指了指自己,笑道,「盛大人,您查完後,也給我一份。」

還真不見外。盛江瞪著他,敢這麼理所當然朝錦衣衛討東西的,除了她,滿京城也沒別人了。見沈旭沒有出聲,盛江悶悶地應了一句:「是。」

「督主,您真的不要算上一卦嗎?」顧知灼搖了搖手中的羅盤,笑道,「很靈的。」

「你可以走了。」

「喵嗚。」

沈貓對羅盤相當的熟悉,顧知灼一拿出來,它就趴在車窗上看,小爪子在羅盤上一拍一拍,見上頭的磁針不會動,它翹了翹鬍鬚,發出了一聲略為疑惑的:「咪?」

有些沮喪地垂下了耳朵,耳尖尖的絨毛輕顫。

「那就算吧。」沈旭突然改了口。

顧知灼興致勃勃道:「您想算什麼?」

沈貓:「喵?」仿佛在與她一搭一唱。

「隨便。」

剛說完,沈旭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中如水光瀲灩,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

沈旭:「尋人。」

「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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