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珂站了一會兒後,慢慢地往回走。
她沒想到季族長也來了京城,還跑去敲登聞鼓,用最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把姑母和表弟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現在陳瞎子又說,姻緣符會失效,一旦失效,皇帝為了安定朝堂,怕是會生撕了姑母,這麼一來,她的所有努力全會毀於一旦。
季南珂的心緒有點混亂。
謝璟有一句話說對了,連他都能查到的事,肯定瞞不了多久。
她必須早做決斷。
呀。
季南珂發著呆沒怎麼看路,一頭撞上一扇拉著半邊碎花帘子的木門,她的手被帘子上的勾子扯了一下,指尖滲出了一滴血,白皙的肌膚襯得這一滴鮮血色的血液有若硃砂痣,嬌艷欲滴。
她用唇含去了這滴血,目中掠過一抹精光。
沒什麼好睏擾的。
她又不需要皇帝萬萬歲,只要他駕崩的及時,事情就不會暴露,姑母也永遠都會是皇帝心口的硃砂痣。
季南珂閉了閉眼,腳步匆匆而去,她先在在朱雀大街上排隊買了新出爐的紅顏酥,又帶著熱氣騰騰的紅顏酥進了宮。
季氏給過她一塊令牌,讓她能任意出入宮門。
等到季南珂再回到鎮國公府,已經未時過半,與她一起的,還有李得順。
李得順是為了季氏的放妾書來的。
他面向太夫人,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太夫人,皇上有旨。」
季族長敲響登聞鼓後,已經是第三天,太夫人不管外頭事也不太愛出門,是顧知灼在回府後,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訴她的。
說的同時,顧知灼還拉著她的手腕搭脈搏,連銀針也放到了手邊,顧白白和顧繚繚全都在,生怕一個不好,能立刻急救。
其中有些驚險,也總算是把事情的原委都說清楚了。
太夫人在怒極攻心的中還口口聲聲,皇帝但凡要點臉,就不至於上門來討放妾書,沒想到,呵呵,還真來了。
一張放妾書居然還要用聖旨來討。
太夫人全副大裝,往正堂的太師椅上一坐,面無表情。
大啟有幾年,她就當了幾年的超一品詔命夫人,端著臉的時候架式十足。
顧白白和顧繚繚也在。
顧知灼和顧以燦一左一右站在太夫人的身邊,顧知灼眼帘低垂,翹長的睫毛在眼下留著淺淺的陰影,完美地掩住了眼中的情緒。
太夫人冷著臉道:「沒有。」
「太夫人。」李得順討好地笑笑,「皇上他……」
李得順糾結了一下,終究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旨。鎮國公府夠倒霉的,還要讓他們跪下領旨,謝主隆恩,連他都覺得有點虧心。
李得順欲言又止,顧知灼抬了抬手,下人們陸續下去。
「你們也下去吧,咱家勸勸顧太夫人。」
李得順帶來的內侍多是他的心腹,和乾兒子,待他們都走後,李得順頗為無奈道:「太夫人,您就接旨吧。」
「哎,皇上要立季氏為皇貴妃,皇后帶著眾嬪妃脫釵跪在鳳鸞宮,請旨收回成命,皇上龍顏大怒,皇后被罰禁足鳳鸞宮,其他嬪妃或是禁足,或是降位。容嬪因為對季氏的容貌冷嘲熱諷,被打入冷宮,連容妃的父兄也被貶黜。」
李得順的意思是,皇帝是鐵了心的,太夫人若是堅持不願接旨,皇帝肯定會遷怒。
「太夫人,您別意氣用事。」
李得順扯了扯嘴角,勉強笑笑道:「皇上如今像是中了……」他聲音極低,飛快地說了兩個字,「巫蠱。」
顧知灼的雙睫輕顫,皇帝的一反常態必然會讓人起疑,世人不知祝音咒,但是,世人皆知巫蠱。
季南珂靠一張姻緣符就想左右一國之君根本是在痴心妄想。
別說一國之君了,連周家都能因為周僅諾執意要和酸秀才私奔,懷疑周僅諾是中邪,跑去太清觀求師兄。皇帝的近臣們又豈會發現不了端倪。
所以,顧知灼主動在謝璟跟前說破,點起最後一把火。
「太夫人,您先接旨吧。」李得順端著聖旨,好聲好氣地說道,「……待這事後,皇上定會還顧家公道的。」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有些心虛。顧琰的存在足以證明了皇帝和季氏早有有瓜葛,絕非單單巫蠱能夠一言以遮之的。
「公公。」
顧知灼福了一禮,謝過他的坦然以告,問道:「季南珂是不是剛進過宮。」
季南珂站在外頭,正往裡面看。——她和李得順一起來的時候,顧知灼就以聖旨是給顧家為由,把她這個非顧家人給趕了出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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