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X的。」鄭四忍不住罵出髒話,又狠踹了幾腳。
「別鬧出人命,惹上官非。」
「燦哥,他、他……」鄭四聽話地住手,恨得牙痒痒,「燦哥,霖姐兒快活不下去了。」
鄭四沒想到劉陵會卑鄙成這樣,他要真對心上人一心一意,解除婚約也就罷了,他們家又不是上趕著要嫁女兒。劉家自己不願意傷及名聲,把人發嫁,劉陵就遷怒霖姐兒,怪她不肯接受貴妾,想了這麼一個骯髒的法子,要毀了霖姐兒。
「壽宴那天,霖姐兒就投繯了。」
「燦哥,我真想弄死那姓劉的!」
劉陵當著眾人的面,說霖姐兒和馬夫私定終身,失貞不潔。
霖姐兒那一次被救下來了,可是,族裡的長老和族長說,霖姐兒連累了家族的姐妹,就該一死明志。鄭四本來就想過,要借著酒勁去一刀捅死劉陵。
殺人償命,大不了他賠他一條命。
鄭四雙目腥紅,重重地一拳砸在牆上,砸得牆體搖晃,房樑上的灰塵稀里嘩啦的往下掉,掉得陳瞎子滿頭都是。
「鄭四公子。」顧知灼低低嘆道,「既如此,你是否願意承擔一點點的因果報應?應該可以挽回鄭六姑娘的聲名,至少能讓她少受非議。」
如今這樣,就算把劉陵和這老瞎子一起送官府也沒用,說到底,劉陵只是送了一張姻緣符給霖姐兒,又退了親而已,其過不涉《大啟律》。
而這陳瞎子,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真讓鄭四把他們打死,鄭四賠上一條命不值得。
正路行不通。
還有邪路可以走。
鄭四完全沒問因果報應是什麼,連聲答應。
顧知灼把手上皺巴巴的福袋丟了過去,鄭四抄起手一把接過。
「你拔他幾根頭髮。」
啊?
鄭四不明所以,也沒問,依言就扯了一大把,他心裡帶著恨意,這一把連頭皮都扯了下來。
陳瞎子慘叫了一聲,雙手捂頭,手上濕漉漉的。
「不用那麼多,你拿一根夾進福袋的符籙里。」
鄭四一一照辦,又把福袋重新封好。
「你去找劉陵,把裡頭的符連著頭髮一起燒了融進水裡,把符水一滴不剩的全灌進他嘴裡,做得到嗎?」
鄭四捏了捏福袋,呵呵笑了起來:「當然。」
劉陵是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餵點符水而已有什麼做不到的。
「灌完後把人帶過來。」顧知灼勾勾手指,把鄭四叫了過去,交代了幾句後,鄭四連連點頭。
「我現在就去。」
周六郎隱約猜到了什麼,眸中閃動起了異樣的光。
這老瞎子歪理一套接著一套,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就是打從心底里瞧不起女子,覺得生而為女就該為了男人嘔心瀝血,付出一切。這樣的人,打他,就跟拿一把刀子在捅豆腐一樣,哪怕把他剁得粉身碎骨,他也覺得他是在立功德,一點也不解恨。
鄭四的動作很快,這個時辰劉陵還在國子監讀書,他直奔國子監把人揪了出來。這一路上,鄭四聽了顧知灼的話沒有把人打暈,任由他沿路又喊又吵。
鄭四關上門,把劉陵往地上一推。
劉陵十七八歲的模樣,錦衣華服,面容俊逸。他起身理了理散亂的衣襟,對著鄭四怒意相視。
「你妹妹水性楊花,失貞在先,我們劉家乃詩書傳家,你再如何威脅,我也不會娶這麼一個殘花敗柳!」
他擦了一把嘴角血漬,呵呵冷笑。
他的靈兒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被鄭家人害得不得不草草遠嫁。
他祖父是正二品,父親叔伯全都在仕途上有所做為,就連他自己,不過十八歲就已經考上了舉人。他必須得娶一個門當戶對,能在仕途上幫得上忙的嫡妻,讓靈兒當貴妾已經很委屈她。結果,他好生好氣地上門請求,為靈兒討個名份,鄭家是怎麼對他的?不但不肯,還要落井下石,解除婚約。
退婚倒也罷了,他也可以再娶一個大度的賢妻,可是,鄭家欺人太甚,還非要對外說是因為他要在婚前納貴妾才退婚的,這豈不是要害了他的仕途?
迫不得已,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靈兒被灌了落胎藥,草草遠嫁。
失去靈兒的日子,劉陵痛苦不已。
他親手謀劃了一場好戲,就是要讓鄭霖這個養尊處優的貴女,聲名盡毀,被退親,被草草發嫁,也嘗嘗靈兒吃過的苦頭。
活該。
這是鄭家欠他和靈兒的!
「鄭四,你省省吧,你再敢對我動手,我就讓我二叔彈劾你爹,讓全京城都知道你們鄭家嫡女委身給一個馬夫!」
「公、公子……」
陳瞎子認出了他來,小小聲地喚了一句,想提醒他老實點,大呼小叫的會挨打。
陳瞎子是記得他的,也是一個可憐人。因為未婚妻善妒,害得他和心上人分離,只能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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