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了鎮國公府龐大氣運的支撐,季南珂自身的氣運在漸漸衰敗,她這個天命福女,如今看來已經給不了謝璟多少福澤了。有些事,應該也可以開始動了,比如季氏和顧琰……
命已定。
沒什麼好看的了。
「公子,我們吃飯去,有個玫瑰魚脯特別好吃。」
「你看著貓,別讓它跟我搶。」
下頭響起亂糟糟的腳步聲和氣喘吁吁。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香戲樓所在的大街上就有醫館,沒一會兒侍衛就帶來了大夫。
大堂中的慘像把大夫都驚了一大跳,趕緊抱著醫箱跑了過去。
他左搭搭脈,右搭搭脈,滿頭大汗,很想說自己救不了。可是聽著他們又是殿下,又是公主的叫,不想用全都是貴人中的貴人,他只能盡力先止血,把命吊著。好在沒一會兒,太醫也趕了過來。
大街上的百姓探頭探腦,竊竊私語。
哪怕謝璟勒令戲樓里的人不准離開,也照樣擋不住風言風語,一道道彈劾摺子飛到了皇帝御前,他焦慮地來回走了幾圈,索性微服出宮。
昭陽已經被挪到了公主府,龔海傷得更重,謝璟把他也一起帶到公主府,這樣太醫就能一直守著不用兩頭跑了。
聽說皇帝到了,謝璟立刻出去迎。
「昭陽怎麼樣了?」
「父皇,太醫說若是能熬過今晚,許是還能活命。龔大人就……」謝璟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龔大人暫無性命之憂,但以後……與宮中的內侍無兩樣。」
皇帝無力地揉了揉眉心:「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彈劾你大皇姐仗勢欺人,驕奢淫逸,是不是真的!?」
謝璟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
當時在包廂的時候,他聽了季南珂的勸。珂兒說,大皇姐畢竟是他的姐姐,他不能幫著龔海「欺負」親姐,可若是幫著大皇姐,就會徹底得罪了龔海。哪怕龔海真的會被罷職,可是,龔海也手掌了禁軍這麼多年,在軍中相當有威望,和不少朝臣武將交好,為了一個戲子得罪他,對謝璟的前程不利。謝璟當時想想也是,就沒有出去。
現在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支吾著說道:「兒臣想,此事過於難堪,若兒臣再出去,不管是勸和還是把兩人拉開,都會讓人瞧皇家的笑話。兒臣本以為,他們也就爭吵上一兩句。」
他小心地看著皇帝的臉色,聲音漸輕: 「大皇姐和龔大人從前就在搶過那個戲子,京里上下都知道。」
「沒想到大皇姐會把龔大人推下去,還、還踩了他的、他的……」
謝璟低著頭,愧疚道:「是兒臣遇事失了妥當。」
「那個戲子呢?」
「戲子……兒臣沒把他帶來。」
其實是大皇姐昏迷前叮囑了他不許把瑟瑟交出去,他還挺怕這姐姐的。
皇帝臉色沉沉,什麼話都沒說。
他去看了昭陽和龔海,一直等到三更,太醫終於說昭陽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匕首捅穿了胞宮,日後難有子嗣。而龔海的傷要更重一些,宮中的內侍大多是年紀尚幼就淨了身的,傷口相對來說能恢復的更快些,但龔海已經五十幾了,哪怕沒有性命之憂,也是連連高燒。
皇帝簡直焦頭爛額,眼看著快要上朝了,還是讓人宣來了沈旭。
東廠的眼線遍布京城,從沈旭那裡得到的答案更加的準確和詳細。
皇帝再不願意承認,也終於確信自己的女兒還真就蠢到這種程度,為了一個戲子,還明目張胆地打砸戲園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蠢貨。」
再蠢也是他的親閨女。他的第一個孩子,雖說出生時他遺憾過是個女兒,不然就是先帝的長孫了。可是,也是他從小小的一團看著長大的。
從公主府走出去,皇帝沉默了良久,突然來了一句:「阿旭,你說朕該怎麼辦。」
不能不罰,但怎麼罰。
龔海傷得更重,而且還傷在那種地方,又是昭陽先動的手,若把龔海拿下關進詔獄,連皇帝都覺得自己有些虧心。
眾目睽睽下,皇帝再偏心也不能把罪過全推給龔海。
但凡昭陽挑個偏僻的地方撒野,自己還能護她一兩分。
「皇上。讓大公主早日完婚,您看如何?」
沈旭輕描淡寫地開口了,皇帝神情頓時冷了下來,寒目落在他的臉上。
「皇上,是大公主先傷人,您捨得罰嗎?」
沈旭並無絲毫的惶恐,他長睫輕顫,慢慢往下說道:「龔大人雖傷了大公主,但也情有可原,皇上您能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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