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燦笑著說完,甩袖揚長而去。
他徑直出了宮門,站在宮門前左右看了看,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他面前,坐在車轅上的秦沉沖他打招呼:「顧世子。」
「阿沉, 休沐跟我們跑馬去不去?」
「去!」
「好,算你一個,不帶你家公子。」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掀簾鑽進了車廂。
謝應忱的唇角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丟了一個水囊過去。
顧以燦抄手一接, 打開水囊,咕嚕嚕地一口氣喝完了一大半,他抬袖一抹嘴, 往謝應忱的對面一坐,從荷包里拿出了肉乾啃。
行軍打仗留下的習慣,他的身上往往會備上些肉乾, 這樣在長途奔襲時, 就不用總是停下來吃東西了。
他在宮裡待了一晚上,就靠這些肉乾來填肚子。
馬車開動了。
謝應忱重新給他倒了杯熱茶,一舉一動都透著溫和有禮:「你右手邊有點心。」
顧以燦打開食盒一看, 嫌棄道:「沒熱乎的嗎?」
「沒有。」
嫌棄歸嫌棄,吃歸吃。
在軍營待久了,顧家向來沒有「食不言」的規矩,把宮裡的事一說,單手托著下巴:「氣成這樣,夠了沒?」
「夠了。」
謝應忱話鋒一轉,問道,「秘道的隱匿性如何?」
顧以燦挑眉看他:「妹妹跟你說的?」
「不難猜。龔海怕是很快也會猜到。」
謝應忱把熱茶往他前面推了推,茶水散發著淡淡的藥味,顧以燦聞著直皺眉。
「夭夭親手做的。」
好吧。妹妹做的,得賞臉。顧以燦也不問是什麼茶,一口氣全喝完了。這茶聞著有股子藥味,入口則像是嚼了薄荷一樣,冰冰冷冷的,明明是熱茶,喝下後卻有一股涼意瀰漫到四肢,舒暢極了。
謝應忱目光專注,語調不緊不慢:「龔海此人,能坐上這個位置,靠的不僅僅是從龍之功。」
顧以燦放下茶碗,身體往後一靠,吃著點心聽他說話。
謝應忱這人吧,儘管馬上功夫不太行,又是手無縛雞之力,但他對人心的把握簡直精準無比。
就像他說的,龔海衝動易怒,他身居高位已久,年紀越大就越是享受他人的膜拜。所以,激怒他,讓他顏面盡失,他行事就會支離破碎,失了分寸。
順利的讓人意外。
謝應忱叩了兩下小茶桌,勾回了顧以燦的注意力,接著說道:「等他冷靜下來後就會想到,千機營的行動能如此迅疾,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伏在輜重車隊的必經之路上,必是經由一條無人知曉的小道,進而繞過了京畿巡邏的禁軍。」
「燦燦……」
「別叫小名,咱們沒那麼熟。」
「兄長?」
顧以燦:「……」
兩人大眼瞪大眼,顧以燦揉了揉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寒顫:「……你還是叫燦燦吧。」
「燦燦,若傾禁軍全力搜索,你們走的這條小道,多久能找到。」
顧以燦雙手抱頭放在腦後,舒展了一下身體,說道,「若是運氣好的話十日內說不準會讓他發現。你心黑,幫本世子參詳參詳,最好呢是能保住,我還想從北疆調些人馬過來,要是少了這條小道,會麻煩很多。」
謝應忱眼睫低垂,指節輕叩道:「西涼最近開始試探性地在邊關陳兵,小規模的騷擾也變多了。」
顧以燦不懂他突然說到西疆的用意,挑了挑眉梢。
「西疆十三城中有四城的百姓在十天前同時造反,殺了監軍祭被屠殺的亡靈。其他幾城也蠢蠢欲動,試圖逼迫總兵對擅自入境的西涼人出兵。」
「如今的西涼總兵是晉王世子。」
「若是晉王世子遇險,晉王會比你更急著讓龔海騰出位置。」
「後面的事,我來。」
顧以燦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想明白了:「嘖嘖,你都算計到這個地步了,怕不是臨時想的吧?果真心黑。」
謝應忱含笑不語。
從夭夭還未去西疆前,他就已經在著手布置。
西疆如今只差點著那根引線。
原本是想讓皇帝和晉王再翻一次臉的後,再唆使晉王動手。現在調整一下順序也無傷大雅。
「不過……」
顧以燦拉長了尾音,猶如一隻撲食的野獸,充滿了威懾:「你要是把這心黑用在妹妹身上,本世子就把你的心剖出來,丟墨池裡徹底染黑。」
謝應忱正襟危坐:「好。」
顧以燦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忽而往後一靠,又是一貫地漫不經心:「你要不要去千機營,妹妹還在營地,一會兒我帶你走一遍那條小道。」
說完,不等他開口,又自行掀起車簾和秦沉說了一句。
見謝應忱沒有異議,秦沉駕著馬車平穩地出了京城。
走在官道上,待周圍沒什麼人時,秦沉在外頭問道:「顧世子,你不是在禁足了嗎,總往外跑沒事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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