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灼英眉微揚,沒認出是誰。
顧以燦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斜視他:「誰說的?」
「軍規如此。」小將聲如洪鐘,「顧大姑娘入軍營,莫非是想進軍中紅帳……」
軍中紅帳意為妓帳,千機營中是沒有的。
話未說完,一柄未出鞘的長劍,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臉頰上,在他頰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紅印。
「孫校尉。」
顧以燦笑容盡斂,音線發寒:「你既進了千機營,該懂的是千機營的軍規。」
「念你初來乍到,本世子可以大發慈悲地教教你。」
顧以燦從馬背上飛躍而下,動作快到不可思議,孫校尉只覺眼前一黑,他就已經逼到了近前。未出鞘的長劍,啪啪啪的,每一下都穩准地抽打在他的臉頰上,孫校尉趕忙用雙手擋在面前,顧以燦踹起一腳,軍靴踢中了他的小腹。
孫校尉直接飛出去,摔在地上。
一連串的動作有如行雲流水,又輕描淡寫,孫校尉在顧以燦的手底下根本沒有一合之力。
「顧燦燦,好棒!」
馬背上的顧知灼愉快地鼓著掌。
顧以燦走過去,厚重的黑色軍靴在地上踏出了沉重的聲響,他踩在了孫校尉的胸口上,神情慵懶,又張揚恣意:「本世子不管你是哪兒來的,背後又是誰,在千機營里,強者為尊,本世子就是軍規。」
「世子爺。」孫校尉壓根沒想到他會說動手就動手,絲毫不把五軍都督府放在眼裡。都說鎮國公府的世子霸道任性不講理,真是如此。
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低頭道:「是末將失言了。」他眼帘低垂掩住了眸中的怨懟和不服。
軍靴的靴尖在他的鎧甲上擦了擦,挪開了。孫校尉剛要鬆一口氣,靴子竟是挪到了他的喉嚨上,足尖使力。
孫校尉頓覺喉頭一陣窒息,呼吸不暢的感覺讓他仿若窒息,死亡籠罩著他,他的面上不禁露出了祈求。
顧以燦的髮絲肆意揚起,他囂張道:「下回若再『失言』,你的喉嚨就別要了。」
「是……世子。」
「世子爺。」齊拂從裡頭快步走出,對顧以燦抱拳見過禮,只當完全沒有看到顧以燦的腳下還踩了一個人。
齊拂和顧知灼一同去過西疆,相當熟絡,他愉悅道:「大姑娘,您來了!」
顧知灼側身避過他的禮,頷首:「齊校尉。」
顧以燦收回腳,回首把妹妹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走了,我帶你四處瞧瞧去。」
「世子爺!」
顧以燦揍人,軍營上下全都習以為常,樂呵呵地圍了一圈看熱鬧,順便叫好。
打完了也沒人去理地上的人,紛紛喊著「世子爺」和「大姑娘」。已過了操練的時辰,軍營上下除了當值的,巡邏的,還有搬運糧草的,全都在營中休息。軍營里的氛圍極好,和顧知灼一起去過西疆的人聞訊也趕忙出來見禮。
顧以燦帶著顧知灼進了中帳,他往主位一座,讓了一半給顧知灼。
顧以燦是兄長,是世子,也是千機營的主將,顧知灼沒有與他並坐,而是在左首讓了半步坐下。
顧以燦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咚咚咚!
營中軍鼓響了三下,不多時,幾個校尉和千總都到了。
江自舟和黎清與顧知灼曾有過一面之緣,幾個千總就不認得了,他們也只打量了她幾眼,笑呵呵地打著招呼:「大姑娘!」
他們都聽齊拂說過,這位大姑娘厲害著呢,謀略不輸三爺,烈性不遜世子爺。
顧以燦把手肘架在膝蓋上,黑眸懶洋洋地掃過四下:「那個姓孫的是怎麼回事?」
「是今日五軍都督府剛指派來的。」世子爺最近禁足沒來軍營,齊拂本是要稍晚些去鎮國公府稟報的。
「他和輜重一起來的,這是調令。」
齊拂把一紙五軍都督府的調令呈上。
「這人蠢得很。」
剛到營中,就想立威,結果沒人理他。
現在居然還蠢到,見世子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要給下馬威呢,蠢成這樣也實屬難得。
顧以燦看都不看,就道:「千機營不要廢物,退回去。齊拂,你去告訴龔海,別什麼東西都往我千機營塞,又不是垃圾場。」
「是!」
江自舟有些遲疑道,「孫威是龔提督的心腹,若是直接把人打發回去,末將怕五軍都督府會剋扣我們的糧餉。」
顧以燦嘴角一勾,露出了嘲諷的笑意:「這不都已經在剋扣了。」
三月的糧餉,六月末才給。
顧知灼審視的目光在江自舟和黎清身上移動,「蟲子」會是誰呢。
唔,也許得先問個八字?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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