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知灼呆了一瞬,不等大哥了?
「燦燦要回來了。最早今晚,最遲明日。」
掛白意味著府有大喪。
門口的白燈籠一掛上,京城各府很快就知道了。
在顧知灼走後不久,皇帝在朝上宣稱大涼歸還了鎮國公的遺骨,所以,是顧家扶靈回來了?
這麼一想,也是合理的。
畢竟若是顧太夫人有個三長兩短,顧家也該報喪才對。
有相熟的人家主動前往弔唁,一來二去的,確認了靈堂確是為了先鎮國公顧韜韜而設。
鎮國公府門前頓時車水馬龍。
整個京城就像是一汪湖水,盪起了陣陣漣漪。
連身處深宮的皇帝也知道了,眉頭緊皺,冷笑連連:「鎮國公府倒是頗懂收買人心之道,三年前就設過靈堂了,如今還要再掛白,這非要讓人再記起那個顧韜韜。」
「還有呢。」
正在回稟的是烏傷,他一板一眼道:「顧大姑娘是今晨踏進京畿的,中途去了一趟太清觀,黃昏前回了鎮國公府,其後不久,鎮國公府掛白。」
「鎮國公的棺木如今停靈在鎮國公府內。」
「謝大公子如今也在鎮國公府。」
啪!
皇帝手上的摺扇砸向御案,他泛白的指尖死死捏著扇柄。
謝應忱和顧家。自己果然是被他們給聯手算計了,縱虎歸山,親手給自己埋下了一個天大的隱患。
自己沒有看錯,顧家果然早就有了不臣之心。謝應忱只是個病秧子,能活多久全靠天意,顧家想的只怕不是從龍之功,而是江山易主!
謝應忱也是,竟為了一己私利,任由顧家肆意擺步。連他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帝在御書房裡來回踱著,一想到自己跟個傻子一樣,被他們玩弄在股掌心,皇帝胸口就憋得慌,整個人搖搖晃晃,李得順嚇得趕緊過去扶他。
皇帝搭著李得順,緩了一緩又問道:「西疆那裡可有新的消息。」
烏傷恭敬道:「暫且沒有。」
「你讓阿旭盯著鎮國公府和謝應忱。」皇帝有些氣虛,抬手打發了他下去,不一會兒,御書房裡傳了太醫。
太醫們來來去去,一直守到天亮,皇帝又是一夜沒有睡著。
這些天來,皇帝都是如此,只能靠著安神湯入睡,每每睡不到一個時辰就會醒過來。
各種各樣安神湯的方子換了一個遍都沒用,也只有清平的安神符能讓他睡個好覺。
「去把清平給朕叫來。」
皇帝說完這句,揉揉脹痛的額頭,去了朝上,面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他看著百官一跪三叩頭,然後就開始了例行爭吵。
他在龍椅上坐了整整六年,已經習慣了。
大事小事,他們每件事都能吵,吵完就請他定奪。這六年來,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皇帝也慢慢摸索出了一些為君之道。
黨爭黨爭,最忌的就是就是讓某一派坐大,所以,只需要平衡就行。
十天前,為了淮河潰堤一事吵了三天,皇帝應了宋首輔所請,先把蔣為安派去賑災,再議怎麼處置相關人等。
後面又開始吵要不要給淮州減賦,這回皇帝就向著晉王,向淮州加增夏稅。
皇帝斜靠在龍椅的扶手上,揉著隱隱發漲的額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聽底下爭吵著淮河的流民要怎麼安置,心裡暗暗琢磨這回該偏向誰。
「皇上。」
金吾衛周指揮使從殿外進來,啟稟道:「鎮國公府顧大姑娘在金鑾殿外求見。」
這句話,讓整個朝堂都安靜了。
本朝還從未有女子踏上金鑾殿的先例!
沈旭正百無聊賴地站在左側上首,聞言掀了掀眼皮,瀲灩多情的桃花眼中多幾分興致。
這無趣的早朝總算沒那麼無趣了呢。
「她有何事?」皇帝面無表情地問道。
「顧大姑娘說,鎮國公四年半前在奉命前往西疆時,曾向皇上許諾,待平定了西疆戰事後,定會回來向皇上復命。她是代父前來復命的,求請皇上恩准。」
皇帝的右手緊緊捏了一下龍椅的扶手。
晉王素來最懂君心,他順著皇帝的心思說道:「皇上,女子當有女子本份,金鑾殿絕不是女子所能踏足的,顧大姑娘仗著您對鎮國公府的恩寵恣意妄為,當治其大不敬之罪。」
「王爺此言差矣。」衛國公拱手道,「皇上,若是從西疆扶靈回京的是鎮國公世子,您見還是不見。」
「鎮國公府滿門忠烈,如今連個健全的成年男丁都沒有,只得由顧大姑娘一介女子擔了這等差事,如今回京復命,皇上又豈能因她是女子而不見。」
衛國公義正辭嚴,這話一出,立刻又有人出列。
紛紛應和。
皇帝這幾天來已經連續駁了他們幾回。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