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嚇了一跳,一把拉住帷帽的紗簾,整個人一驚一乍的。
季氏捏緊袖袋裡的那封信,這是先前珂兒叫萬嬤嬤帶給她的。
她暗暗告訴自己:沒事的,珂兒計劃周詳,絕不會出岔子。
都撕破了臉,季氏也不去裝慈母,她扶著祝嬤嬤,先一步走了。
女冠領著她們往後山的方向去。
一邊走著,女冠一邊說道:「季姑娘就住在後山的小院裡,清靜得很。」
「請。」
她誇讚道:「季姑娘大善,住了這些日子經常幫我們一塊灑掃,接待香客。」
後山確實靜謐,只有三三兩兩的香客在賞玩。
但季南珂並不在。
「咦,方才還在的。」
小跨院裡只有季南珂的丫鬟憶心,見她們過來,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大姑娘,我家姑娘久久等您不來,就去玉皇閣了。」她一臉的憤憤不平,為季南珂委屈不已,「您要不是誠心來接我家姑娘,大可以直說,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去做活,您良心何在!」
「憶心?」顧知灼含笑問道,「你的賣身契呢?」
憶心半張著嘴。
「家生子就要有家生子的樣,別在我面前咋咋乎乎,懂嗎。」
顧知灼聲音不疾不徐,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女,又豈會與一個家生子論是非,僅僅只要一眼神,就足以讓憶心像是被掐緊了喉嚨似的。
「是、是的……奴婢不敢。」
直到顧知灼的目光移開,憶心的一口氣才回過來,額上冷汗淋漓。
太可怕了。大姑娘從前有這般可怕嗎。
女冠忙道:「顧大姑娘,玉皇閣往這邊走,不遠的。先前玉皇閣的玉皇大帝像摔碎了,季善信應該是去幫著打掃了。」
又繞了一圈,回到三清殿前。
顧知灼還好,這些日子練著弓馬騎射和拳腳功夫,這點腳程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麼,可季氏養尊處優了這麼些年,又大病未愈,來回這麼一趟,走得她氣喘吁吁。
玉皇閣在三清殿的後頭,她們進去的時候,最後一個香客剛好出去。
「咱們觀里香火不盛,顧大姑娘您請。」
女冠領著她們走進去:「季善信就在那兒。」
季南珂身著道袍,寬大的衣袖遮不住她手腕上的厚厚繃帶。
她正在擦拭著香爐,聽到聲響後,轉頭看了過來。
顧知灼與她隔著百步遙遙相看。
季南珂道袍寬袖,粉黛薄施,挽了一根玉釵,有一種超然於世俗外的清麗。
顧知灼身上是寸布寸金的煙雲羅,發上的東珠足有鴿子蛋大,不止是面紗綴著珍珠,連行走間若隱若現的繡鞋上頭也有一顆碩大的珍珠。
她僅只是站在這裡,就自帶了自信傲然的貴氣。
這眼神……季南珂眯起了眼,有一瞬間,她頓覺顧知灼好像與從前有些不太一樣,少了幾分倨傲和衝動。
她不應該離開這麼久的!
她失策了。
「珂兒。」
季氏呢喃著,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苦澀的淚水刺得她臉頰上的傷口生生地痛。
「我的珂兒,你受苦了。」
季氏飛撲而去,緊緊地抱住了季南珂。
「珂兒,珂兒。」
她的哽咽中,至少有五分是真心。
季南珂不到八歲就養在她身邊了,她是她的福星,讓她事事皆順。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受的苦楚,她哭得不能自已。
「夫人,莫要哭了,小心您的臉。」萬嬤嬤扶著她,遞著帕子,「表姑娘,您勸勸夫人吧,她臉上有傷,不能沾淚。」
季南珂聽著實在難受。
都是因為她的退讓,害姑母被欺負成這樣,地位不保。明明是堂堂的國公夫人,活得連奴僕都不如。
她不會讓姑母再被人欺凌,絕對不會。
季南珂低低地說著:「姑母。我會為你做主的。」
她安撫地輕拍她的後背,抬眼看向顧知灼:「灼表妹。」
顧知灼不咸不淡地說道:「表姐若是都準備好了,就走吧。祖母還在等著。」
「我不回去。」
季南珂放開季氏,向顧知灼走了過去,她目視著顧知灼,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了一遍:「我不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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