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灼揉了揉頭,困到不行。
「回去,睡覺!」
「姑娘。」
晴眉擰著眉,問道:「為什麼是太元二十年?」
季家來京城和夫人鬧掰,還有季承華發家不是在太元二十二年嗎。
「太元二十年,夫人剛嫁進鎮國公府吧?」
這個問題她想了一晚上沒想明白。
「是呀。」顧知灼回首向她一笑,語氣里不帶任何情緒,「為什麼呢?」
晴眉:「……」
顧知灼揉著眉心往內儀門走著。
晴眉最初去庫房看完過來回稟,她就發現不太對勁了。
太元二十年的那幾個箱子燒得最旺,也就是季氏一開始點燃的是這些,她最想燒了的是這些,而不是太元二十二年。
顧知灼特意對比了一下太元二十二年前後。
太元二十二年以後的帳目,哪怕她只是隨便翻了一本,也發現了有對不上的地方。但是,太元二十年的就太完美了。
好比這兩座山,先是提前半年記了山火無產出。再在年底的時候,記上了置換良田。
就像是故意要用後面的不完美來吸引目光,從而來掩蓋住真正的秘密。
要不是季氏先燒的是太元二十年,顧知灼十有八九也發現不了。
顧知灼嘆道:「方才,我沒告訴太夫人,季氏變賣掉的其實是兩座鐵礦山。」
晴眉緊捂著雙唇,差點輕呼出聲。
鐵是國之重器,鐵礦歷朝歷代都是歸入朝廷的。
顧家的這兩座鐵礦山是當年曾祖父的戰利品,太祖皇帝特許曾祖父留著。
但顧家執掌兵權,若是手上再有鐵礦,實在過於犯忌諱。從曾祖父起,就讓人在這兩座礦山上種上瓜果,當作果園子一樣,每年鮮采的頭一批果子,也會讓人快馬加鞭送來京城進上。
她小時候,祖父還帶她和兄長去摘過果子。
祖父去世後,再無人知道,那其實是鐵礦山。
上一世的後來,這兩座山成了謝璟的私產,是謝璟入主東宮時,皇帝賞賜下來的大禮之一。
曾經她以為這是抄了鎮國公府的「戰利品」。
而如今……
原來,這兩座礦山早在太元二十年就已經不屬於顧家了。
鄭戚說,當年是如今龍椅上的這一位領的差事,帶著禮部官員一同去江南迎親。
他早就和季氏相識。
那麼這礦山,會不會是季氏假借變賣的名義,實則是給了他。
這個認知讓顧知灼的心底無端生起了一股寒意。
她捏緊腰間的禁步,默不作聲地往前走。
昨夜的一場暴雨,來勢洶洶的,地上的水漬還沒幹,等回到凌霄院的時候,繡鞋已經濕透。
她脫下鞋子,盯著上頭的珍珠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倒回到了美人榻上。
本來只想打個磕睡,結果這一睡足足睡到了黃昏,半夢半醒間,她隱約聽到一聲熟悉的貓叫,瞌睡蟲一下子跑光了。
她眼睛一亮,搖了搖桌上的銅鈴,把瓊芳叫了進來,自己隨便套了下鞋,跑到窗邊。一打開窗,一隻狸花貓躍了起來,親昵地和她碰了碰鼻子。
「你是來找我玩的嗎?」
「喵嗚。」
顧知灼吩咐瓊芳去給貓準備些吃的。
等她換過衣裳出去的時候,貓吃的和人吃的都備好了,貓坐在桌上,她坐在桌邊,一塊兒吃飯。
吃完飯,貓抖了抖毛,脖子上的項圈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襯得它的一身毛髮越加油光水滑。
「咦,你又換了一個新項圈呀。 」
顧知灼勾勾手指,它就過來給她看項圈。
這回是金項圈,照樣鑲了許許多多的寶石,閃瞎眼的那種,在最中間的是一顆金色的貓眼石,和它的眼睛一模一樣,漂亮得不可思議。
「他還真不怕你被人逮走。」
顧知灼估摸著這個金項圈比她最貴的那套頭面都要昂貴。
鑲了這麼多寶石不算,項圈的下頭竟還掛了兩塊小玉牌……唔,好像有點點熟悉。
能不熟悉嘛?!這丑到不行的符籙就是她親手刻的!
顧知灼捏著它脖圈上的小玉牌看。
小玉牌的斷裂處打磨的十分光滑,確實出自同一塊。
「碎了嗎。」
她喃喃自語。
這上頭刻的是平安符,除了丑了一些,沒別的毛病。沈旭這是又撞上倒霉事了?
顧知灼放開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沈旭這個人面上瞧不出來,還是挺寵貓的,擋過一次災的符籙對人沒什麼用,但還是足夠能夠保護小貓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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