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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眉眼含笑:「咱們丹靈的眼光一向好,想要什麼獎賞?」

謝丹靈故作思索了一下,不等她開口,皇后先一步道:「不學琴可不行。」

謝丹靈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皇后跟著道:「你的琴練得怎麼樣。」

謝丹靈乾巴巴地說道:「回母后的話,兒臣練得不怎麼樣。」

「您一會兒千萬別叫兒臣露一手,不然,人都得被嚇走,您好好的花會就毀了。」謝丹靈天真爛漫,就像是在撒嬌的女兒。

「你呀。」皇后娘娘搖了搖頭,故作嘆息道,「你都快及笄了,沒一樣拿得出手的,以後要怎麼點駙馬?」

這話讓人格外不舒服。

公主下降,嫁誰都是下嫁,難不成還要用琴棋書畫來爭夫婿?

謝丹靈臉上不顯,依然笑吟吟地說道:「我母妃說,我脾氣太壞,以後要是挑不到駙馬,就把我嫁給王家表哥,免得禍害別人。母后,您說好不好。」

皇后嘴角的笑容略略僵了一下,又笑道:「你呀,真不害臊。」

沒有說好,也沒有應不好。

又說了一會兒話,皇后就打發她們倆自個兒去玩。

謝丹靈挽著顧知灼坐在靠湖的一邊,悄悄咬耳朵:「我覺得,她是在打給本宮找駙馬的主意。」

顧知灼深以為然。

什麼樣的人家需要公主去特意學琴來討好?

宮女端來了清水,淨過手,謝丹靈又叫人拿了果子露來,顧知灼靠在窗邊,下意識地往東邊的水榭看,謝應忱也同樣在往這裡看,兩人的目光隔空交匯在了一起。

顧知灼心情甚好,她端起在果子露,悄悄向謝應忱的方向抬了抬杯,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一口氣全喝完了。

「你看看。」

謝丹靈把雙手伸出去讓她看,嘟著嘴說道:「破皮了。」

顧知灼放下琉璃杯,拉住她的手。

柔嫩的指腹因為爬牆,露出了淺淺的擦傷,還有一些舊傷,有點泛紅,應該是練琴留下的。

顧知灼掏出了一個小罐子,裡頭是乳白色的膏體,她用指腹挖出來一些,輕輕給謝丹靈擦上,這膏體極為輕薄,慢慢塗抹開來,謝丹靈的手指上頓時涼涼的,一下子就不痛了。

「這個好!」

「本宮沒收了!」

謝丹靈理所當然地向她一伸手,顧知灼乖乖把罐子放在了她的掌心。

「本宮得了一盒特別好看的珠花,等下分你一半。」

「好呀!」

女孩子們陸陸續續地回來,她們一個個面上帶笑,朝氣蓬勃。

程月朧和周安卉有說有笑地攜手進來,又一塊兒向皇后請安。

皇后溫和叫起,心裡無一絲喜色。

程、周兩家是皇帝親自挑的,這兩門親事都極好,相比起來……

一旁的秋姑姑察顏觀色,低聲笑說道:「娘娘,皇上上回也說,讓您先給三皇子殿下挑一位側妃。」

說到這個,皇后就頭痛,大皇子和二皇子雖還沒有成親,房裡也早就有人了,二皇子的一個通房好像還懷上了,若是生下來,哪怕身份不高,也是皇上的頭一個皇孫。偏偏自己兒子,不但信誓旦旦非季南珂不娶,連教人事的宮女他都不要,說要守身如玉。

皇后越想越氣,整個人都不好了。

季家雖在前朝輔世長民,如今族中連一個出仕的人都沒有,季南珂又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她能幫得上兒子什麼?

呵,什麼天命福女。也得皇帝肯信!皇上不信,再是真的也是妖言惑眾。

也是顧知灼沒用,連未來夫婿都攏絡不住。

不但沒用,還礙事。

一想到朝中那些彈劾璟兒的摺子,皇后更煩了。

皇上勸她不要急,可她怎麼能不急。

皇上已經是皇上,後宮從來沒有少過人,皇后也不能確定他對自己的情份能有多深,能維持多久。她如何不慌?

女孩子們在水榭中三三兩兩的坐下,皇后挑了幾個人,問著琴棋書畫,又有擅琴的姑娘當場演奏了一曲,得了皇后的賞賜。

水榭中言笑晏晏。

宮女們統計好了絲絹的數目,秋姑姑躬身稟道:「娘娘,張尚書府的胭脂醉是一甲。」

謝丹靈得意地一挑眉,說道:「本宮的眼光好吧。」

嗯嗯。

顧知灼不住點頭,誇她的眼光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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