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灼狀似無意地嘆了口氣,慢慢往前走了一步,窈窕的身影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我出來時候,姑母還在念叨,說她做了個噩夢,夢見阿蠻溺了水。她想要生把火給阿蠻暖暖身子。」
靖安伯夫人的心裡咯噔一下,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知灼的眉尾一挑,一雙鳳眸就這麼斜著人,勾起的嘴角充滿了嘲弄。
「哎,我是真心為了秦家好,您不領情,那我也沒法。您是長輩,您都發了話了,一會兒我就讓姑母回來。」
「好好過日子。」
這幾個字說得又輕又緩,聽在靖安伯夫人的耳中,她的後背發冷。
明明顧家服軟了,她怎麼反而更加心慌?
顧知灼往下說著:「就是吧,姑母怕是種下了心病,阿蠻一天找不著,心病就不會好。」
「這半夜姑母萬一又夢魘了,想著阿蠻落了水,身上涼,點把火給她烤烤,也是正常的。」
顧知灼笑了,笑容中沾著劇毒,讓人望而膽寒。
她聲音就仿佛是從幽府傳來:「夫人,您多擔待。」
靖安伯夫人的大腦一片混沌,頭皮發麻。
她從齒縫裡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你敢!」
顧知灼雙手環抱於胸,笑眯眯地道:「周止家的,別收拾了,一會兒姑母就要回來。對了,你讓人多備些柴火和火油放著。」
別說靖安伯夫人了,連丘嬤嬤都不由抖了抖。
「你在威脅我?!」
「瞧您說的,我姑母只是憂心阿蠻。等找著阿蠻,心病自然也就好了。」顧知灼問道,「靖安伯夫人,阿蠻呢?」
靖安伯夫人心裡直發顫,忍不住朝院門的方向看了看,伯爺怎麼還不來!
「夫人,夫人!」
靖安伯夫人不由一喜,以為是靖安伯終於來了,緊跟著是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
丫鬟滿頭大汗地回道:「夫人,伯爺說,您做主就是,內宅這些小事,樣樣都要問他實在有辱斯文。」她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靖安伯夫人,「伯爺請了張程兩位老爺,又叫了天香閣的輕紅姑娘和蔓兒姑娘來,正在做美人……美人出浴圖。」
顧知灼故意輕笑出聲。
靖安伯夫人覺得臉都丟光了。
笑什麼笑!等等,她拿著什麼?!靖安伯夫人才一個閃神的功夫,就見顧知灼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鎏金燭台。
她似是在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說出來的話,句句讓靖安伯夫人膽戰心驚。
「這燭台不錯,輕輕一推就倒了。今兒這風更好,呼啦啦的一下,全都能燒沒。」
「對了,聽聞府上的姨娘快生了,還是個男胎,恭喜恭喜呀。」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無賴!不要臉!
靖安伯夫人捂住砰砰亂跳的心臟。
顧家人一向狠辣,她從前就聽說過,先鎮國公曾經一把火燒死了上萬人,顧氏在北疆時也沒少殺人,這滿身的人命債。
她是真敢放火的!
也真敢殺人!
瑤娘這兩天就該生了,自己這好不容易得來的金孫要是有個萬一……
「和離!!」
靖安伯夫人越想越怕:「不許顧氏再踏進門來一步。」這句話幾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氣,說完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顧知灼從懷裡摸出了那張顧繚繚已經簽字畫押過的和離書,冷聲道:「請伯夫人替世子畫押。」
周止家的讓粗使婆子從屋裡搬出桌椅,又取了筆墨,顧知灼把和離書往桌上一拍。
「夫人。」丘嬤嬤滿頭大汗。
和離是大事。
他們府里這些年,要不是世子夫人在主持中饋,連他們這些人的月例都發不出來了。哎,伯夫人的日子過得舒坦了,日日吃著血燕,怕是早忘了世子夫人嫁進來前,她也就吃吃銀耳。
「夫人,您別衝動,等世子爺回來,問過世子再做決定也不遲。」
丘嬤嬤急死了。她不住地給伯夫人使眼色,想說:顧家姑娘只是說說罷了,怎麼會真得放火,可不能被她給唬著了。
顧知灼慢悠悠地道:「您這金孫得來不易,您可得想好了,要是有個閃失,您就要斷子絕孫了呢。」
她把「斷子絕孫」幾個字說得抑揚頓挫,就像一把重錘敲擊在靖安伯夫人的心口,擊潰了她最後的心理防線。
「不等了。」靖安伯夫人下了決定。
溯兒早就被顧氏迷得神魂顛倒,等溯兒回來,他豈肯答應。
一個女人,又生不了兒子,和離了看她怎麼辦?哼,她早晚還是得回來求自己的,到時候才好拿捏。免得現在她動不動喊打喊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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