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倒是不在意能不能分到金銀鋪子,他只是不想像個廢人一樣在府里混吃等死。
他想有個差事,再偷偷攢錢買個宅子,等到日後分家就能把姨娘接出來過日子了。
前些年,東宮為太孫挑選伴讀,世子滿心張羅著想把秦洛塞進東宮,讓他陪秦洛去應選。
臨行前,世子交代了他許多,囑咐他在宮裡故意找岔和秦洛去爭去吵,來表現秦洛的泰而不驕,謙恭虛己,讓秦洛能在太子面前露臉。
這是他第一次違背了世子的命令。
他也想得到這個機會!
可惜他只是一個庶子,太子最後還是沒有挑中他,回府後,他就挨了一頓毒打,差點就小命不保。
公子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的消息,親自去了靖安伯府,把他帶了出來。
從此他得以留在東宮。
秦沉直起身來,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勞五弟和世子費心。」
秦洛用馬鞭指著他,張口就罵:「你不會還捨不得你那主子……」
「秦五!」有人截了他的話尾:「你再磨磨唧唧的,紅顏酥就要賣完了。」
「你答應了仙兒姑娘給她帶紅顏酥去,要是沒買著,小心仙兒姑娘不讓你進門。」
「說不得就讓周六哥得了頭籌。」
你一言我一語,說罷一陣鬨笑。
藏香閣的仙兒姑娘是這一年來京城花樓的頭牌,不少玩在一塊兒的公子哥都在打賭誰能得仙兒姑娘的青睞,為美人梳攏。
周六郎拿起扇子,懶散地坐在馬背上。
從前就聽聞在靖安伯府里,庶子連下人都不如,沒想到還真這樣。這位好歹也是公子忱的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聽聽這秦五說得都是些什麼混帳話,再讓他說下去,指不定連他們都會被連累。
要當好紈絝,安安生生地吃喝玩樂,最打緊的就是別和朝堂沾邊,一點兒也別沾。
他搖了搖扇子,繼續把話題往風流事上扯,輕慢笑道:「秦五,你要是再哄不好仙兒姑娘,我可就不讓著你了。」
秦洛一聽急了。
仙兒生得又嬌又媚,尤其是那股子柔媚勁,他簡直喜歡得要死。
要是能給仙兒姑娘梳攏,那他就算是沒白活。
秦洛果然顧不上再去理會秦沉,他一拉馬繩,直接就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排隊的人敢怒不敢言,就怕一不小心惹著這些公子哥白白挨上幾鞭子。
秦洛連馬都沒下,說道:「給爺拿十盒紅顏酥。」
十盒?!
夥計的眼角抽了抽,笑得自然,一副和和樂樂的樣子:「這位爺,沒有了,您明兒再來吧。」
秦洛皺了下眉:「那就五盒。」
夥計好生好氣道:「莫說是五盒,連半盒都沒有。」
秦洛眉頭皺得更緊了:「真沒?」
「沒了。」夥計不敢惹他,笑得謙卑,低頭哈腰道,「紅顏酥的調餡難得很,咱們家一天只出爐一回,最後兩盒讓剛剛那位客官買走了。客官,這兒還有鴨油酥和松子百合酥,您要瞧瞧嗎?」
一位公子調笑道:「秦五,你完了,仙兒姑娘保管要不理你了。」
秦洛的臉垮了下來,他心念一動,抬手指著還沒有走遠的秦沉問道:「最後兩盒是他買的?」
夥計笑著應是,說完就手腳利落地招呼起其他客人。
於是,秦洛高喊了一句:「三哥,你等我一下。」
秦沉只當沒聽到,走得更快了。
可惜,兩條腿再快也快不過四條腿,駿馬躍了幾個縱身,就追上了他。
秦洛翻身下馬,抬手拍了他的肩膀:「給我。」
秦沉一臉的莫名其妙。
「把你手上的紅顏酥給我。」秦洛倨傲地掏出一塊碎銀,丟了過去,「不白拿你的,我跟你買。」
碎銀丟到了秦沉的身上,順著他的衣襟滑落,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到他的腳邊。
秦洛理所當然地朝他伸出了手。
秦沉緊抿著嘴,一句話不說,抬步越過他就走。
「站住。」
秦洛攔在他面前。
秦沉笑了笑:「五弟,你這是要硬搶?」
秦洛不耐煩地說道:「銀子都給你了。」簡直不知好歹。
「不賣。」
秦洛不讓他走,自以為好生好氣地解釋道:「我答應了仙兒姑娘,會帶紅顏酥給她。」
秦沉剛回京,哪裡知道誰是什麼仙兒姑娘,還是兩個字:「不賣!」
「給臉不要臉。」秦洛張口怒罵,捏起馬鞭,披頭蓋臉就抽了過去。
秦沉敏捷閃開,這一鞭沒抽到,緊跟著就又是第二鞭。
秦沉竭力克制著踹他一腳的衝動,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得忍。不忍不行,他姨娘還在嫡母的手裡捏著呢。
沒完沒了了!秦沉索性一狠心,第三鞭的時候就沒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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