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她也是能夠感受到氣氛的緊張。
她在外頭擔心極了。
「已經沒事了。」顧知灼笑了笑,又道,「對了……她是誰?」
她問的是,站在瓊芳身邊的陌生少女。
瓊芳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姑娘進去前吩咐過,一會兒不管這院子裡頭,有誰來來去去的,都不用管,也不要問。
所以,她聽話地沒有去問。
「奴婢叫晴眉。」陌生少女輕快地說道,「督主讓奴婢暫時跟著姑娘,姑娘把奴婢當丫鬟使喚就成。」
顧知灼:「……」
好嘛,這人自己走了不算,還給自己留了個丫鬟?
話說回來,這年頭,安插暗探都安插的這麼光明正大了?不是應該在自己回家的必經路上,來一個賣身葬X的,哄得自己同情心泛濫把人買下帶回去,然後再慢慢搏取自己的信任?
這隨便就把人往她這兒一扔,也太偷懶了吧!
顧知灼胡思亂想著,嘴上說道:「那你就跟著瓊芳吧。」
晴眉一點兒也不認生,可可愛愛地笑道:「瓊芳姐姐好。」
瓊芳眨了眨眼睛,雖說還是不明白她是哪兒來的,但姑娘說讓她跟著自己,那就跟著自己。
雨已經完全停了。
顧知灼抬步要走,忽然她的胸口一陣劇痛,就像是被刀子狠狠捅了幾下,又攪在一起,隨即喉嚨湧上了一陣火熱的腥甜。
她快速拿出帕子,掩在唇邊,咳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顧知灼捏攏帕子,沒有讓瓊芳看到。
呼。
這一次她同時介入到了太多人的生死和因果,多少都是會有點反噬的。
無為子真人對她很好,傾囊相授,可是他總是會對她說「天命不可違」,勸她不要執拗,不要逆天而行。
只是,如若真不可為,上天又何必讓她重生?
重活一世,總得要逆天改命,方能不負這一生!
顧知灼咽下了喉中的血腥,把帕子藏好,若無其事道:「我們走吧。」
她大步往外走去,腳步堅定,有一種義無反顧的自信從容。
瓊芳自來熟地拉上了晴眉的手,明顯觸摸到她手掌虎口上的薄繭。
瓊芳也沒多想,只當她從前是干粗活的,就悄悄地跟她說:「我那兒有姑娘賞的面脂和手膏,回去給你抹上。」
燈籠的燭光漸漸遠去,秦沉收回目光,扭頭說道:「公子,顧大姑娘瞧著和您很是熟絡。」
謝應忱正在看案几上的棋局,在腦海里復盤著黑白兩子交鋒的過程。
這黑子還真是銳氣逼人,硬是在必死的絕境中殺出了一路生路。
一條向陽的生路。
謝應忱不假思索道:「我離開大啟已經六年了。」
從年歲來說,就算兒時有過一面之緣,顧大姑娘也不至於冒險相救。
他略略垂眸,又道:「何況,父親和鎮國公府也素無往來。」
鎮國公府從來不會站隊,父親還是太子時,鎮國公府一心就只效忠先帝,對東宮和先帝的諸位皇子沒有任何偏向。
父親並不在意鎮國公對他的冷淡,反而總是贊說:鎮國公府能三代手掌重兵,得君心不移,鎮國公的正,直,忠,缺一不可。忱兒,你要記得,對鎮國公府,「君不疑」才能「臣埋骨」,保大啟天下太平。
謝應忱想著顧知灼的那雙鳳眸,烏黑明亮,幾乎一眼就能夠看透心底。
他的嘴邊露出淺淺的笑:「倒是,顧國公的閨女竟學得一手好醫術。」
秦沉嘟囔著:「她還說自己是神算子呢。」
這麼一說,顧大姑娘她走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個「短命鬼」似的。
秦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公子……」
秦沉想讓他給自己解解惑,就見謝應忱已經沉浸在了棋局。
他安靜地退到一旁,挑亮了琉璃燈。
沒過多久,莊子管事送來了薑湯和宵夜,過了半個時辰又端來了一碗藥。
「公子。」秦沉端著還熱騰騰的湯藥,有些遲疑,「您……」要喝嗎?
謝應忱抬手接過,一口飲盡。
秦沉動了動嘴唇,好吧,這會兒再糾結顧大姑娘的醫術是不是真靠譜也來不及了。
「你去把他們叫進來休息。」謝應忱道,「外頭不用留人了。」
秦沉拱手應諾,匆匆出去了,等回來的時候,他還帶回來了一隻信鴿。
他從鴿子腳上的信筒里拿出了一張絹紙,呈了過去:「公子,是京城遞來的。」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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