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種小心眼,本宮在宮裡頭見得多了。」
「就你傻乎乎的。被賣了還要給人數銀子。」
謝丹靈用手指重重點了點她的額頭,輕哼道:「以後你不許跟她好,知不知道。」
顧知灼半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浮著薄薄的水氣,表態道:「我以後只跟丹靈表姐一個人好!」
這才對嘛!謝丹靈鳳眼彎彎,語調也軟和了:「也不怪你啦,你在守孝不太出門,又有你那個繼母管家,把著耳目,哪能知道他們倆的粘粘糊糊。」
她自覺她們和好了,就親昵地叫起了顧知灼的乳名:「夭夭,父皇方才賞了三皇兄一對掐金嵌寶的三尺劍,周六郎在那兒起鬨,讓三皇兄試試劍。三皇兄應了,說是如此好劍,單單一試過於乏味,就邀了季南珂一同去舞劍。」
說到這裡,謝丹靈輕哼一聲。
聽到小宮女來報信的時候,謝丹靈都要氣壞了。
謝璟在千秋節還這樣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心上人,簡直就是把小表妹的臉面往地上踩。
謝丹靈哪裡能忍!
「就在前頭,我帶你去!」
謝丹靈拉過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很快,就看到了一座飛櫞上鑲滿寶石的八角亭。
這些寶石一顆顆都打磨的只有黃豆大小,滿滿鋪著,在陽光底下閃爍著五彩光芒,也映在了亭中持劍而舞的季南珂身上。
她身段婀娜,舞姿輕盈。
劍尖輕輕抖動,劍柄的寶石流光四溢,襯得她艷色逼人,又嬌又媚,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媚,讓她略顯清冷的五官也明艷耀目起來。
長劍劍身相交,發出輕脆的聲響,季南珂和謝璟的身形交錯而過,兩人的目光糾纏在一塊,似是含情脈脈。
謝璟滿心滿眼都在季南珂的身上,連顧知灼她們進來都沒注意。
「呵,」謝丹靈雙手環抱於胸,和小表妹咬著耳朵,「原來,這就叫不會越矩?」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笛音一滯,周六郎遲疑著放下了長笛,和其他人一同起身見禮。
「見過五公主。」
周六郎也就十六七歲,他的親姑母是宮中的珍嬪。
不止是他,在這兒的,大多是宮中妃嬪的子侄,依附於皇后。
上一世謝丹靈出事後,勉強撿回了一條命,從此再也沒能清醒過來。
之後,因為亭子沒有及時修繕,害得公主失足摔傷,皇帝龍顏大怒,內官監從上到下被杖斃了好幾個。
這件事就這麼了了。
顧知灼不信,就算真是謝丹靈自己摔的,為什麼會沒有宮人發現?一直拖到晚上才找著人。
縱使是千秋節,宮裡忙,但宮人們都是各司其職的。別說是在宮中,就算普通人家的府邸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壽宴,就亂到有人摔傷了會遲遲發現不了。
那個時候她自身難保,無從查起。
很多年以後,顧知灼找到了周六郎,從他的嘴裡逼問出了當時的經過……
她的小表姐為了給她出氣,挑釁了季南珂,被謝璟從亭子上推了下去。
周六郎告訴她,謝丹靈剛摔下去時還在呼痛,可是,謝璟冷言說她是裝的,說要讓她得個教訓,不讓人叫太醫,還把在附近伺候的宮人全都打發走了,勒令他們不許靠近。
顧知灼指尖冰冷。
直到現在,她都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周六郎當時說:「……到了第二天,我們聽說五公主傷得厲害,醒不過來。三皇子殿下打發人來警告我們,千秋節的事誰都不許往外傳。三皇子說,五公主就是失足跌的,是她自己倒霉找死。」
第3章
謝璟不耐地收起劍,清雋的面上有種被打擾到興致的不快。
他把長劍歸鞘,往石桌上一扔,視線在顧知灼戴著面紗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方才劉太醫來稟過,藥已經給她用上了,不出三天,神仙難救。
謝璟勾了勾薄唇,屈尊問了一句:「你的臉無礙了吧。」
「劉太醫來瞧過了。」顧知灼取出一個雨過天青細瓷的藥罐,「他說,這是您給的。」
謝璟頷首道:「對。」
「這是什麼?「
謝璟隨口回答道:「宮中最好的傷藥,名喚萬靈百寶膏,千金難得。」
她追問道:「真有這麼好?」
謝璟再一次點了頭,信誓旦旦道:「當然。就算是皮開肉綻,頭破血流,用了它也能立刻止血,能療傷更能救命!你要不想留疤,就聽劉太醫的話,日日塗抹。」
「我記著了。」顧知灼把藥罐收好,含笑道,「多謝殿下。」
她福了福身,拉著謝丹靈坐了下來,撫掌贊道:「這一曲舞得好,周六公子這笛子吹得也好,多一分太烈少一分太冷,悠揚如風,清雅似墨。」
周六郎捏著笛子,尷尬地笑了笑。
謝丹靈讓宮人拿了一杯果子露來,往美人靠上一歪,懶懶笑道:「表妹說得是,本宮瞧著還挺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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