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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儉從房中跑出來,見宮德福又在灶前做飯,主動過來幫忙:「德芙公公,這白菜好大呀,我來幫你吧。」

宮德福點點頭。

宋儉抱著小菜籃到旁邊,背對著宮德福,一點一點把外面一層白菜幫子撕了下去。

-

西塘關,城門之上。

嚴嘉賜遠眺著城外,憂心忡忡,不多時身側來了一位高大沉穩的老將。

「爹。」

嚴翀:「如何了?」

嚴嘉賜回道:「還在迫近,按探子回稟的消息來看,不出三日就能抵達西塘關外。」

嚴翀眉頭緊蹙:「此番月戎來者不善,恐又是場惡戰。」

嚴翀是兩朝老將,無論是對月戎還是其他小國,他都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只是這一次……

他看著城中鬱鬱蔥蔥的林木,心下有些沉重。

正值酷暑。

此番交戰環境與隆光時期那幾場戰爭全然不同,先不說將領士兵受不受得住這樣的氣溫,莊稼還沒豐收,百姓正是農忙之際,軍中的糧食儲備能撐多久也是個大問題。

西塘關全城戒備,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早已炸了鍋。

兵部籌備糧馬的消息不脛而走,各地衛所調兵支援邊關,任誰看這都是要打仗的苗頭。

有大臣要上書到玉山請天子回京,卻被告知天子早就到嵊關了,於是又開始哭天搶地:「戰場上刀劍無眼!怎能讓陛下冒此風險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一個文臣等於五百隻鴨子,一群文臣堪比養殖場,哭的喊的鬧的叫的,稍微性急點的當即就要備馬追去邊關了。

最後被兵部尚書廖寇文一嗓子罵回來:「陛下上戰場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隆光四十年陛下率兵大敗月戎時年僅十八歲,誰有陛下那樣的軍事將領才能,你們這些窩囊的,不知道做實事光知道給陛下拖後腿,誰再嚷嚷一句本官就算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將你們先斬後奏了!」

退回來的大臣:「嚶。」

朝堂上一群嚶嚶怪,靠譜同僚龐清又離京去了汾州辦事,廖寇文已經很頭疼了,幸好沒過多久帝王口諭就到了京中,著郢王監國暫理朝政。

蕭應懷抵達西塘關時恰是三日之後,月戎已在關外三十里地處駐紮,時時派人來挑釁,野蠻又囂張。

城中都軍府中,帝王正站在沙盤前垂著眼眸,他身上仍是一襲最普通素淨的長衫,然而眸光冰冷,睨進犯敵人如螻蟻,讓人不寒而慄。

嚴嘉賜說:「微臣抓了些來挑釁的月戎人,他們叫囂著讓大燕交出……秦孝源的屍骨,還有宋大人。」

有軍械庫之事在前,蕭應懷心中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

他伸手極輕的撥掉了沙盤中代表月戎首領的旗子,說道:「既敢叫囂,那他秦家便要做好被朕斬草除根的準備。」

嚴嘉賜神色也跟著沉了下。

此刻的汾州。

大根寨。

「大……大大大大哥,你看……看我……撿到一個……好東……好東西……」

大當家轉頭看見一道疤從懷中掏出一塊玉,成色上好雕刻精緻,伸手就是一巴掌:「你撿的?你平白無故在這鳥不拉屎的山上能撿到這麼好的玉?我讓你撿!讓你撿!讓你撿!」

說一句就打一巴掌,打得一道疤嗷嗷叫:「錯……錯錯錯了,是我偷的,偷……偷的……」

「從哪偷的?」

一道疤:「城……城西袁家。」

大當家稍一想就知道一道疤肯定是昨日在羅寨村時幹的好事,袁家人與那裡的百姓發生了矛盾,險些將幾位老人打死,他們去羅寨村幫忙,一道疤順手就偷了塊玉。

城西袁家與汾州官員勾結,肆意侵占百姓農田,最是黑心腸,大當家也便沒計較,只說:「將這玉收好,袁家人可能會在城中找人盯著,你過些時日再去當掉。」

一道疤:「好……好的大哥!」

他手裡捏著玉,仔細的摩挲著上面瑩潤的光澤。

這蠍子玉,做得真是活……活靈活現。

嗯!

他心情大好,殊不知城西袁家因為這一塊玉天塌了。

「玉呢!玉呢!玉去哪了!」

袁家小兒抱著腦袋:「我不知道啊爹,我記得那玉就在您身上揣著,我沒見啊!是不是您不小心落哪了?」

袁老爺急得快瘋了:「找!給我找!把府里上下翻個底朝天也得給我找出來!」

袁家小兒見他爹這樣,嚇得連忙躲在了柱子後面,趁不注意趕緊溜走。

還同自己的隨從說:「我爹有神經病,我們快點走。」

只有袁老爺清楚,這塊玉,是袁家與月戎細作接頭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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