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戎王室有秦孝源的血脈。
還有……軍械庫。
宋漸瞳孔驟然緊縮。
倘若這封信被送走,軍械庫定然會落到月戎,那對大燕來說將是亡國滅族之災。
可若這封信交到帝王手中……
宋漸低垂著眼眸,手指攥得發白。
軍械庫落到大燕,這場戰事依然難以避免,以當今天子手段心性,必然要對秦孝源唯一的血脈斬草除根。
宋漸身上忽的有些發冷。
是……隆光三十四年?
那是大燕與月戎的第一場交戰,只是憶起,宋漸便滿眼血色。
他忘了所有的事情,卻唯獨忘不了他爹娘殘破的屍首。
他摸過他爹只剩半顆的頭顱,他摸過他娘只剩半截的身子。
那場從隆光三十四年持續到隆光四十年的戰事,讓大燕與月戎彼此都埋下了血海深仇。
軍械庫中成千上萬把火銃,這秘密一旦問世,後果不堪設想。
……
月戎的探子到來時,那封密信已然燒得只剩灰燼,他們堪堪退離。
門外有人詢問:「宋大人,怎麼樣了?」
於是那灰燼也被拂得一乾二淨。
闕斯伯知道秦孝源留下的信中定然藏著驚天的秘密,可那信件被宋漸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只有宋漸知道。
承乾六年大燕傳來天察司首領疑似謀反的消息,闕斯伯才肯定,那個秘密宋漸並未呈到御前。
可究竟是什麼秘密,宋漸又到底要做什麼。
闕斯伯有預感,得此秘密者,得天下。
隆光四十年嵊關一戰大敗,月戎多年來一直休養生息,他那些叔叔伯伯們懼怕那位大燕的新皇,從來不敢輕舉妄動。
但闕斯伯不是他們,這些年他兢兢業業的在大燕搗亂,已經把汾州攪成了那樣。
如今他已知那留下的軍械庫中是萬千火銃,更不會坐以待斃。
殿中。
闕斯伯一腳踢開那倒夜香的小廝,蹩腳的大燕話說得陰沉沉:「除了宋漸活捉,其他人,豆沙了!」
殿中的人跟著嗚嗚大喊。
「豆沙了!」
「豆沙了!」
-
汾州城。
街上人群熙攘,到處是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無人知道這城中暗處解決了多少月戎來的細作和探子。
另一邊,高開濟與陳修在羅寨村探查陰陽鱗冊之事已有眉目。
榮安巷。
「這都是羅寨村百姓摁過指印的陳詞。」
「據我與高大人了解,汾州的官員與地主豪強上下沆瀣一氣,賦役黃冊中登記的戶口與實際情況出入不是一星半點,有些農戶家中人口分明只有三四人,冊中卻硬生生登記了十幾人。」
「魚鱗冊子中的田地更是嚴重失實,那城西袁家,知名的富庶大戶,登記在冊的田地竟只有三十畝地,反觀羅寨村幾戶貧農登記在冊的土地卻高達五十畝。」
高開濟作為戶部一把手,自知這有多麼荒唐,他跪下連磕幾個響頭:「陛下,微臣失職!」
蕭應懷看著手中一封封百姓陳詞,隨意的抬了抬手指:「汾州山偏地遠,自不可能時時監管到位。」
「給龐清擬信,差都察院來汾州徹查。」
「你們在此地掩好身份,切忌打草驚蛇讓他們銷了證據,等龐清來汾州,輔他一起查辦。」
「是,陛下。」
宋儉在院中蹲著,一邊擇小青菜一邊胡思亂想。
自打來了汾州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可千頭萬緒籠著他,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
嗯……最關鍵的是專業不對口。
他學的是新聞,還沒好好上課,學的一瓶水不滿半瓶水晃蕩,總不好跑出去給蕭硬槐添麻煩。
麻煩已經夠多了。
唉。
宋儉又擇了顆菜,撐著臉蛋發呆,他大學要是學歷史的就好了,起碼能幫蕭硬槐以史為鑑。
就在他抱著菜籃子傷春悲秋的時候,突然得知蕭硬槐要親自去一趟羅寨村。
宋儉立馬爬了起來:「陛下!陛下!我也去!」
蕭應懷什麼都沒說,默認允他跟上。
此時汾州城某處。
「我們的人一夜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這手筆,除了天察司沒人能做到。」
「宋漸必然就在這汾州城內。」
「大王有令,活捉宋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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