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儉看去。
是他用干稻草做的那一大堆小人兒。
宮德福:「大人見諒,這些都得讓陛下過目後下旨恩准才能留下來。」
宋儉只好又把他的稻草小人兒全拎上。
路上他跟著宮德福七拐八拐,終於拐到了宮內一座湖中觀景亭,他走在棧道上,遠遠瞧見男人案前鋪著長長的紙卷,正在提筆寫字。
宋儉老老實實過去行禮:「卑職參見陛下。」
蕭應懷蘸了蘸墨。
宋儉:「……」
他用眼神徵詢宮德福,宮德福輕輕搖頭,示意他等著。
宋儉小聲說:「也不是不能跪,我主要是怕陛下沒聽見,要不再說一次?」
宮德福:「……」
宋儉朝宮德福眨眼。
宮德福擦了擦額上的汗,還是搖搖頭。
宋儉沉默。
又過了一會,他還是沒忍住,小小聲道:「我覺得陛下不是那種聽到了裝沒聽到的人,我們怎麼能把陛下和那些沒禮貌的人相提並論呢。」
蕭應懷寫的字劈出去一筆。
宮德福汗如雨下。
蕭應懷又把那筆硬生生劈回來,繼續寫下一個字,同時淡聲說道:「宋漸,大聲些說。」
宋儉一聽,連忙又行了個禮:「卑職參見陛下。」
蕭應懷「嗯」了聲:「跪近些。」
剛拍拍膝蓋準備站起來的宋儉:「??」
宮德福提醒他:「快起來,到陛下旁邊伺候著,記得謝恩。」
宋儉「哦哦哦」幾聲,趕緊拎著手裡裝稻草人的小布包上了涼亭的台階。
他四下觀察了一下,只有男人盤腿而坐的地方鋪了軟墊,好在軟墊不算小,他挪過去跪在了軟墊的邊邊上。
說讓他跪近些,可沒說跪多近。
蕭應懷餘光一頓,轉頭,和一雙眨巴眨巴的烏黑雙眸對上了。
還挺無辜。
視線一低,看到人不偏不倚的跪著墊子邊邊。
「……」收回無辜兩個字。
宋儉見狀,把小布包雙手奉上。
「陛下,請您過目。」
蕭應懷擱下筆,拿來他的小布包一抖,裡面幾十個奇形怪狀的小稻草人就散落在了紙卷上。
「你可知在宮內行這種巫蠱秘術是死罪?」
宋儉又有片刻茫然,而後反應過來:「不不不不不,陛下,這不是!」
「不是?」蕭應懷兩指捏起其中一個稻草人,垂眸看了看:「朕如何知道你不是在詛咒朕?」
宋儉回答不上來,都無語了,這寫你名了嗎就詛咒你?
他心一橫,指著蕭應懷手上的小稻草人現場取名:「這是熊大。」
你叫熊大嗎你就對號入座?
蕭應懷挑了下眉,把手裡的稻草人扔到旁邊。
宋儉心裡「哼」了聲。
然後蕭應懷就又拿起來另一個小人,伸到他臉前示意。
宋儉:「?」
蕭應懷:「這個叫什麼?」
宋儉:「……熊二。」
密碼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蕭應懷拿起了第三個。
宋儉:「光頭強。」
蕭應懷拿起了第四個。
宋儉:「……」
男人嗓音冷淡低沉:「說。」細聽還暗含一絲不耐的威脅。
「嗯,叫蛋蛋。」
蕭應懷扔開「蛋蛋」,拿起了下一個。
……
宋儉死都想不到,他會在這裡跪著回憶一遍自己小時候看過的所有動畫片。
桌上整整四十二個小稻草人,現在都有了自己的名字。
蕭應懷也總算善心大發,恩准他把這些玩意兒帶回天察司。
宋儉兩眼無神:「多謝陛下。」
站在亭外的宮德福目睹了全程,心裡忍不住琢磨,巫蠱之術在宮裡的確是天大的禁忌,但這一看就不是啊……?
陛下怎的……
宮德福思來想去,腦子裡閃過一個可能,難不成陛下是故意的?
他偷瞥了眼向來不苟言笑的帝王——
宋儉聽命拿著小布包在那裝他的熊大熊二光頭強,蕭應懷極輕的冷笑一聲:「要朕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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