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監恭敬解釋,「陛下口諭,此女言辭不敬,冒犯皇權,杖刑五十以儆效尤。」
「言辭不敬?怎麼可能?」
辛素華根本不相信。
她這侄女連直面皇帝都害怕,哪來的膽子敢對皇帝言辭不敬?莫不是皇帝故意下馬威,藉此逼迫渺兒順從他!
「娘娘,奴才絕不敢胡言亂語,更不敢妄傳陛下旨意。」
見太后震怒,內監看向慌張的少女,不急不緩道,「您問問就知曉。」
辛素華轉身看向辛漩,想讓她自己辯解,卻見她神色驚慌眼神躲閃。
「你!」
哪能不知道這是她心虛的表現,辛素華壓低聲音怒道,「你到底說了些什麼?」
「姑母,救救我啊,我知道錯了!」辛漩雙手被內監用力向後鉗住,她臉色發白,顫著聲音,嗚咽不成調:「我只是隨口一言,決沒有不敬陛下的意思!」
她哪敢把自己說過的話再複述一遍,甚至不敢回想那時的場景。
明明御花園空無一人,只有她和婢女在,皇帝到底從哪聽說了她的話?
難道真如京城傳言,皇帝有一支專供刺探情報的暗衛?他們平日裡說什麼做什麼,皇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辛漩越想越害怕,眼淚嘩啦啦流。
見她這副已然認罪的惶恐表現,辛素華暗罵不爭氣。
如今怕成這樣,當初怎麼敢背地談論皇帝?
「太后娘娘,看在您的面子上,陛下已是開恩。原本一百二十杖變成五十杖,也不用將人拉去外面,只在長樂宮行刑即可,免得國舅爺也面上無光。」
見太后依舊惱火皺眉,宮監走上前,悄聲勸說,「奴才說句實話,昔日午門血流成河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您也知曉陛下的脾氣,若不是顧及咱們姑娘,三姑娘的事可就不是五十杖能放過的了。」
辛素華擰眉不語,內監話里的意思她明白,「姑娘」指的是誰她也清楚。
心道皇帝狡詐,用這法子拖著不讓她動身,辛素華冷哼一聲:「既然她罪名清楚,你們就動手吧,澤蘭,你看著他們行刑。」
五十杖不是小數目,輕點可能只受皮外傷,若是下重手,十杖就能把人打吐血。
雖說厭煩這膽小如鼠偏偏還能闖禍的侄女,辛素華卻不能真看著她被杖刑傷重。
見天色漸暗,擔心辛渺安危,辛素華派澤蘭留下盯住場子,謹防宮監下手陰狠,隨即帶人急步趕往萬乘宮。
這邊有個麻煩,另一邊還有個更難解決的麻煩。皇帝可比這些行刑的閹人難對付多了。
「姑母——姑母別走!」
辛漩被壓去行刑,哭嚎不止,見太后頭也不回,心裡更生怨念。姑母太偏心了!
*
萬乘宮。
瞧著互不言談用膳的兩位主子,姚興順擦了擦額上的汗,鬆了口氣。
方才殿裡又鬧了一場。
姑娘要走,陛下不讓走,幾句言辭交鋒後,陛下抓著姑娘的手不知說了什麼冒犯話,姑娘氣極了,順手抓起龍床上的玉枕扔向陛下,玉枕不慎在陛下額頭砸出血痕。
當時所有人都嚇壞了。
姚興順也雙腿發軟,只覺陛下馬上就要大開殺戒。
誰知陛下冷靜如常,將姑娘拉進懷裡後,皺眉抬手摸了摸傷處,便讓姚興順將太醫叫回來重新看診,給他看。
姚興順顫聲聽令,壓著狂跳的心臟出門。
一邊走一邊緩和情緒,還一邊告誡自己,他以後萬不能得罪渺姑娘,這可是太歲頭上動土還安然無恙的人啊。
等他帶著太醫歸來,便見少女坐在榻上嘴唇緊抿不說話。
興許是出於理虧,雖被皇帝不時看過來的目光盯得心煩,她也只是背過身,不像方才言辭犀利。
就這樣,難得的平和竟持續到了晚膳。
第264章 救贖文中的惡毒炮灰53
「不吃了?」
見辛渺放下筷子,殷朔抬眸看她,拿起晾涼的藥放到她手邊,淡聲道,「把藥喝了。」
「我又沒病,喝什麼藥?」
少女皺眉推開藥碗。
先前太醫為她看診,說她身健而神旺,體無纖毫之患,意思是健康的不得了。無奈礙於皇帝的意思,仍是給她開了一副驅寒的藥方。
「要喝你喝。」
她把藥湯推回皇帝手邊。
殷朔看她一眼,見她打定主意不喝藥,沒說什麼,拿起來一飲而盡。
「陛下。」
姚興順聽了小太監的報信,猶豫片刻,弓身走上前附到皇帝耳邊小聲稟報:「太后娘娘到了。」
聞言,殷朔瞥了一眼坐立不寧的少女,開口:「讓她進來吧。」
辛素華快步急走,進門前,她以為會看到皇帝和少女針鋒相對的場景,誰知越走越安靜,她心中不安,穿過穿堂後,一把推開後殿的門。
「渺兒!」
定睛一瞧,只見皇帝坐在桌邊用膳,少女正在宮人服侍下潔面漱口。
「姑母?」
少女吐掉口中的茶水,眼神一亮,走去太后身邊。
「渺兒?」辛素華上下掃了一遍少女,有些驚疑。
換了身衣裳,可少女眉間並無異色。
怎麼回事?
他們兩個不僅沒吵起來,甚至還安穩坐著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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