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小事兒,林永昌並不想麻煩身體不好的老娘,可這關乎換孩子的大事,必須問清楚才行。其實他認為瞞也瞞不住,早晚有露餡的一天。
於是林永昌到家後,並沒有拖著不開口,擰著眉說:「媽,今天我上班時有人給我稍信,說安妮受傷住進中醫院,我跟慧芳請假去看了……」
林老太立馬打斷大兒子的話,著急問:「安妮沒事吧,她不是出去找同學玩了嗎,怎麼受傷的,傷到哪兒了,嚴重嗎?」
林永昌忙安撫說:「媽,您別著急,安妮就是受傷流了點血,慧芳正在醫院陪她,養養身體就好了。」
林老太一聽林安妮沒事才放心,「安妮還得住院嗎,我這就給她收拾東西去,叫她在醫院好好養病。」
林永昌看老娘對林安妮如此上心,真怕老太太知道安妮不是自家親孫女會傷心。可這事他必須弄清楚,他不想當冤大頭幫別人養孩子,也想找回親生血脈。
林永昌叫住老娘:「媽,您先別忙。我還有點事想問您。今天在醫院,醫生說安妮需要輸血,本來我跟慧芳打算給她輸血,可等驗完血型,護士跟我說……」
林老太一聽護士說血型不對,心裡咯噔一下,仿佛漏掉半拍,又開始快速跳動,心虛地低下頭開始考慮該怎麼跟大兒子開口。
怎麼辦?當年的事兒要露餡了,她該怎麼說才好?
林永昌繼續問:「媽,我尋思是不是誰家不想養病懨懨的孩子,才跟咱家換了孩子,當年您陪慧芳在醫院生產的,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要是有不對勁兒的地方,我去醫院反應下情況,好找到咱自家孩子。」
其實這番說辭,林永昌覺得有說不通的地方。如果誰家不想養病秧子孩子,直接扔掉讓別人養就好,為啥還得換個孩子養?可是以他的想像力,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林老太知道這事糊弄不下去了,便拽著老大的衣袖說:「你跟我進屋,我跟你說怎麼回事。」
林永昌聽完這句有點呆。怎麼回事,怎麼老娘好像知情的樣子,難道她知道當初發生什麼事,難道當初媳婦生的那孩子出了問題,老娘才給換了一個?
林老太拉大兒子進屋後,關上門,悄聲跟他解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林永昌聽完不可置信地問:「媽,所以說當年是妹妹把她生的孩子放到我家養,我媳婦生的那個她養著,所以說安寧才是我親閨女?她為啥這麼做,我可是她親哥,她要是有困難說出來,我作為大哥,肯定會幫她,她為什麼非得換孩子養?」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林老太忙制止他,小聲解釋:「還不是你妹那不省心的,她跟我說,安妮是她結婚前懷上的,她懷的根本不是白家的孩子。她看安妮長得像親爹,怕孩子長大後白家人發現不對勁。都說侄女似姑,她才動了換孩子的心思。」
林永昌聽到是妹妹換了孩子,一開始心裡還是很憤怒的,「那她怎麼都不跟我商量一聲就把孩子換了?還有,媽,你明知道妹妹換了孩子,怎麼事後都不跟我說一聲?我和慧芳對安妮掏心掏肺的好,可我看妹妹對安寧並不上心。」
可不是,林雪讓小小年紀的安寧幫忙燒火做飯洗衣服,雖然這年月大部分女孩都是這麼過的,可跟林安妮兩相一對比,就看出差別了。
林老太長長的嘆了口氣,又作勢抹了把濕潤的眼角,「當初你妹妹換孩子,我攔過,可她非說孩子不像白德明,萬一鬧出來,她承受不了後果。我也是沒法子,尋思白家條件也不差,再加上安寧更像你妹妹生的孩子,才同意你妹妹把孩子換了。」
「唉,都怪我,當初要不是我心軟聽了你妹妹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出了。每次看到安寧那孩子,我心裡也是難受,可我又不能亂說,只能儘量多疼那孩子,到底是你親閨女,也是我親孫女,因為這事兒,每次想起我都心口疼……」林老太說著撫了撫胸口。
林永盛聽完老娘的解釋,換孩子的是他親妹妹,隱瞞的是親娘,他能怎麼樣,只能受著。
楊慧芳又是個以丈夫為天的性子,聽完丈夫的轉述,只提出一個要求:要把安寧認回來。
於是,林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認回安寧,還給她改了姓。因為白家沒人了,倒是沒人提給林安妮改姓回去。
當然,也可能因為林雪知道安妮不是白家的孩子,根本沒打算讓親閨女改姓白。
之後,林安寧和林安妮都住在林家。沒過多久,林老太因病去世。
過了兩年,等安寧和安妮都上完高中,如果安排不了工作,就必須上山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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