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焱安排楊雪芸入宮並非因為我,而是衝著父皇去的。」蕭灼低低說著,指腹在她瓷玉般的雪膚流連,慢條斯理解釋著,「他想在父皇身邊安插人,顯然楊雪芸是最好的棋子。」
「阿意,今日此舉我不單單是為了你報復他們,更是想要給父皇提個醒,縱然贗品生的再像,也不會是我那死去多年的母妃。」
一道驚雷割裂蒼穹響起轟隆雷鳴。
寧壽宮,太后剛服下安神湯,蕭禹就坐在她面前擔憂望著她。
「今日母后受驚,是兒臣未能處理妥當。」
太后拈著佛珠,輕聲道:「今日事端可查出什麼緣由?」
「御獸園的宮人看守不利,叫棕熊脫籠逃出,那群宮人已經全部處死,御獸園中的百獸也已封禁,送回山中。」
他的回答並不能叫太后滿意,太后皺了皺眉,「可哀家怎麼聽說你將太子杖責一頓,莫非此事和他有瓜葛?」
此話方落,蕭禹擰緊眉宇,音色冷沉,「不知母后從何處聽說的此事,太子行事乖張,朕只是因為旁事處置他,並非此事。」
太后可不信這些,冷哼道:「昔年那妖后將你惑得五迷三道,就留了這個孩子也能叫你的心始終偏著,三年前他的太子之位本就該廢掉,而不是一直留到今日。」
「母后此言差矣,嫣兒從來不是什麼妖后,一切都是朕強求,與她沒有關係,和太子也沒有關係。」只要提及離世的皇后,蕭禹的心情不會太好,「母后若是沒有其它要事還是早些安置,莫要聽他人胡言亂語亂嚼舌根。」
蕭禹沒再繼續停留,只要多留寧壽宮一步,寒涼的窒息感總能無孔不入鑽入四肢百骸。
這是他的生母,卻始終偏心著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即便今日他捨命相護都不能換回她的另眼相待。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強求。
蕭焱正要入殿,正巧撞上匆忙離開的帝王,連忙俯身行了一禮,「陛下。」
「母后心情不適你多寬慰她一二。」今日諸多事情,蕭禹只覺身心疲倦,忽而,他又想到一人,「那位楊姑娘的傷勢如何?」
蕭焱搖了搖頭,扼腕嘆息,「她的臉傷到了骨頭,就算用再好的藥也會留下疤痕。」
「真是可惜了……」
蕭禹步子未再停留,林全安擎傘護送著帝王離去,蕭焱的臉色驟然變得極為冷沉,畢竟這麼好的一顆棋子就這麼毀了,當真可惜至極。
至於蕭禹——
他牽著唇心情舒暢,何嘗有方才的惋惜之色。
在看見楊雪芸的那刻他確實極為震驚,更是令他想到那位始終不肯將心給他的髮妻。這天底下那麼多相像之人,蕭焱非要讓楊雪芸到他面前礙眼,那就怪不得他下此狠手。
贗品別有所圖,那就毀了那張臉。
他的皇后,可不是誰都能玷污的。
「太子的傷勢如何?」蕭禹行走在如瀑雨幕中出聲問道。
王全安立即打起精神,「太子這次傷的不輕,恐怕沒那麼快恢復。」
蕭禹有些懊惱自己下手重了些,可臨下手前又記得蕭灼再三強調不必留情,免得謝枝意看出破綻,想著後背一身血痕的兒子,他又想到了髮妻。
畢竟,這是皇后唯一給他留下的,也是他強求來的。
「即日起東宮封禁,太子禁足其中,不得外出。」蕭禹淡淡吩咐下去,又下了另一道旨意,竟是要將宮廷禁軍大權交給三皇子蕭凜。
王全安垂下眼眸,想著帝王輕描淡寫的命令,殊不知金口玉言,只此一句又要叫盛京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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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過後,謝枝意換上寢衣,濕漉漉的髮絲攏在耳後慢悠悠用帕子絞乾。
綠禾梳理著綢緞般如瀑青絲,對於主子留在東宮的決定有些不解:「殿下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回謝家去?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當真可惜。」
謝枝意翻過一頁書卷,燭台閃爍著光芒,照亮這片闃靜幽深的黑夜,她的容貌在火光掩映中越發楚楚動人,明亮生姿。
「沒什麼好可惜的,阿兄受了傷,我當照顧一二,等他傷勢好全無再離宮也不遲。」
這幾日她留在宮中和蕭灼日夜相處,對於最先避如蛇蠍的態度已經好轉許多,只要蕭灼不再是曾經那樣可怖之人,她嘗試著換種相處方式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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