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舟看上去沒有太大變化,他甚至彎唇對謝枝意行了一禮,「長樂公主。」
他先行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是他的笑意太過溫和令人如沐春風,謝枝意亦牽了牽唇,放鬆心神,「陸大人今日也入宮了?」
「還有些要事在身,不得不進宮一趟。」陸乘舟隨口一提自己的事,視線落在謝枝意身上盈滿關切之意,「公主的身子好些了麼?」
他也想過想要去東宮看望她,可惜東宮堅固得宛若銅牆鐵壁,蕭灼的獨占欲那般重,更是介懷他和謝枝意的那樁婚事,自然不會讓他入內。
謝枝意盈盈一拜,「說起來我還未謝過陸大人那日的救命之恩。」
若非那日陸乘舟在及時將她救起,耽擱了時間,她的身子也不至於好的這麼快。
陸乘舟避開她這一禮,並不願受,擺手道:「公主不必言謝,這是臣應該做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氛圍極為融洽,盧氏望了一眼謝蘅,不由失落搖了搖頭,眼眸中的意思直截了當,仿佛在說「這二人若是沒有退婚該多麼般配」。
謝蘅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目光越過盧氏落在上首,果不其然,蕭灼飲著一盅酒水目光從始至終沒從謝枝意身上離開,瞳眸晦暗如深,這般可怖的掌控欲,縱然有了這樁婚事又如何能成?
是他們想的太理所應當。
已經落入蕭灼的手中,他又怎會輕易許人自由?
唯恐蕭灼遷怒謝枝意,謝蘅只能輕聲打斷二人談話,「陸大人,有樁事我要同你談一談。」
陸乘舟止了聲,謝蘅又對謝枝意道,「阿意,你先回去吧。」
蕭灼的視線徘徊不去,像是橫亘在心口的巨石隨時會墜落而下,壓迫著人喘不過氣,時間長了,後背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他這般說謝枝意沒再停留,等回到蕭灼身畔坐下,他已經飲完酒水。她離開這麼長時間,換作從前他的臉色定然陰翳無比,可如今,和她離開前別無二致。
「阿意怎麼不多說幾句?這麼快就回來了?」蕭灼給她倒了杯果酒,擱下酒盞,言語縱容寵溺。
這幾日同他相處原有的窒息感減少許多,也叫她原本封鎖的心防逐漸敞開,她只當蕭灼當真變了性子,輕聲解釋起來:「爹和陸大人還有旁的要事要說,我便先回來。」
所以——若是謝蘅不開口,她便不打算回來麼?
蕭灼轉念一想,這般念頭不斷徘徊不去,扣著酒盞的手不斷緊握,青筋迭起,又生怕引起她覺察只能壓下心底無處釋放的怒意,面上依舊一派溫和無害,「謝大人的調令應當過幾日便能下來。」
此話一出,謝枝意分外錯愕,她分明記得先前蕭灼步步緊逼,甚至揚言說過只要有他在,謝蘅的去處要由他決斷,可是現在……
莫非受了次傷,蕭灼當真想明白了?
「阿兄,你說的可是真的?我爹他……還是去江南道赴任?」生怕被旁人聽見,她壓低了嗓音,面上掩不住雀躍神色。
「自然是真的,他的調令只差最後的落章。」蕭灼撫了撫她的髮絲,認真凝著她,「阿意這是不信孤?」
謝枝意連忙搖首,因著他這句話一顆心早已從盛京飛往千里之遙的煙雨江南,自然也忽略掉蕭灼眼中一閃而逝的陰戾和殘忍。
「好了,先不說這些,好戲要開始了。」
隨著蕭灼話音一落,原本熱鬧非凡的宮宴倏然聽到一聲野獸的叫聲,正在攀談的眾人紛紛驚愕不已,蕭禹沉下臉色,寒聲喝道:「怎麼回事?」
卻見一隻龐大無比的棕熊從人群中飛奔而過,逕自朝著太后的方向而去,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四躥奔逃,棕熊已經抬起大掌重重拍了下去。
蕭禹眼疾手快迅速拉開太后所在的位置正要以身去擋,怎知棕熊卻換了個方向,熊掌竟是從太后身側的楊雪芸面上抓過,頃刻間,三道血痕破壞了那張白玉無瑕的臉龐,伴隨著楊雪芸驚恐的尖叫,幾道利箭伴著長刀深深刺入棕熊身體。
轟然一聲,棕熊倒地斃命,唯獨留下驚恐萬分的眾人以及……毀了容的楊雪芸。
第三十二章 留下陪你
這場事故太過驚心動魄,又戛然而止的飛快,再加上蕭灼先前口口聲聲叫謝枝意莫要離開自己身邊,謝枝意只覺一顆心都要跳躍而出。
「阿兄,這件事……」她下意識就想問身側之人是不是他布的局,可礙於當下人太多,她只能緘口不語。
蕭灼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肩,就算是棕熊出現那刻他的神色始終淡然自若,沒有一絲慌亂,要說這件事不是他所為,謝枝意肯定不會相信。
「來人,此事立即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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