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紋解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響起。寧希轉過身,叫他的名字:「沈淮啟。」
他開門的手頓了下。寧希在他未反應過來時擠進他懷中,伸手關上背後的門。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沈淮啟垂眸,眼神複雜,聲音帶著疲倦和沙啞:「慢慢……」
寧希一句句逼問:「你說你後悔是後悔什麼呢?」
「這麼多年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喜歡嗎?」
她一邊說一邊靠近沈淮啟,兩人的距離越發近。
寧希踮腳吻在沈淮啟唇邊。
冰涼的觸感,沒有十年前的酒味,唯一不變的是苦澀。
想起這十年,寧希湧起一股委屈,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固執又執著:「我不信。」
她一哭,沈淮啟就沒辦法。寧希出國十年,他自知有他的原因,所以這些年兩廂拉扯卻依然找不到解決辦法。
沈淮啟伸出手擦掉她眼角的淚,動作很輕:「哭什麼。」
寧希握住他擦眼淚的手。和沈淮啟溫熱的手掌不同,她的手冰涼刺骨。
「你喜歡我嗎?」她輕聲問:「像剛才那種。」
「……」沈淮啟沉默片刻,眼前人眼中全是希冀,讓人不忍心。
許久之後,長舒一口氣,自嘲的笑了聲:「你二十歲那年,我去了冰島。」
沈淮啟垂下眼瞼:「很奇怪是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推掉所有工作,去到那裡。」
「為什麼呢?我也想知道答案。」他伸手摸了摸寧希的頭髮,任命般妥協:「那就試試吧,你可以隨時喊停。」
寧希怔愣在原地,被巨大的喜悅砸混頭腦。只是一句他也去了冰島就足以震撼,沒想到後邊還有一句。
她說不出話,眼淚像止不住的泉水。
沈淮啟將她攔入懷中:「對不起。」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像是擁抱了溫暖。
所有情緒發泄之後,昨晚未合眼的疲倦席捲而來,寧希打了個哈欠。
「困了?」
寧希點點頭,不想回對面,反正這邊有她的房間,剛轉過身,眼睛軲轆轉:「客臥長時間沒睡人,我不習慣……」
這麼大個公寓,整天睡人的也就沈淮啟的房間。
沈淮啟怎麼可能不明白她在想什麼,輕笑一聲:「去吧。」
寧希想了想又問:「你昨天晚上肯定也沒有休息好吧,要一起補覺嗎?」
說完,似乎覺得這話有歧義,頓時臉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沈淮啟說,「你好好休息,我去書房處理工作。」
「這麼忙啊?好吧。」
「嗯。」
沈淮啟看著她走進自己的房間,站在原地幾秒,隨後走進書房。他並沒有處理工作,而是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優盤。
這是寧希出國之後,學校需要辦理轉學手續,是沈淮啟去辦理的。
那天陽光很大,他拿著那張申請表準備離開時,寧希的班主任攔住他,將整個優盤給他:「這是上學期校運會寧希的錄像。導出來之後一直忘記給她了,現在麻煩你轉交吧。」
沈淮啟捏著小小冰涼的優盤,胸腔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呼吸困難。他想起那天校運會的場景,寧希從來都不知道,那天他一直在。
看她在陽光下飛奔,周圍全是同齡人,是屬於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而他早已經過了那個年紀。
他們沒有共同語言,寧希和同齡人總有說不完的話,可隨著時間的成長,他漸漸沒有時間聽她說話,那些話題他更加聽不懂。
那段時間,他總惹寧希哭。校運會那天,他才知道原來在同齡人身邊,寧希笑得那樣好看。
二十多歲的沈淮啟無法帶給寧希那樣的歡樂,如今已經三十多歲的他就可以了嗎?
沈淮啟深知橫跨在他們中間的不止是七年的歲月。從小到大的親密關係如今也成了無法跨越的橋樑。
無數次告誡自己不可以,不斷拉扯承受痛苦,卻又一次次清醒的沉淪。
可他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寧希。
他說試試時,寧希眼睛中的光亮和雀躍讓人無法忽視。
十年前的傷痕已經存在無法銷毀,他能做的只有不再傷害。
沈淮啟揉了揉疲倦的眼睛。
臨近中午,他簡單做了午飯,輕聲走進臥室,寬大的床上鼓起一小片,頭髮散落在枕頭上,呼吸輕而平緩。
房間內溫暖,窗簾緊閉只有昏暗的視線。沈淮啟坐在床邊,忽然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哥?」
「嗯。」沈淮啟移開目光,咽了咽喉嚨,「起來吃飯吧。」
寧希躺床上不動,眼睛含笑望著他。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