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啟愣了下,隨後笑了聲:「這個你放心,她吃得挺好。」
「……」雲歡臻給他肩膀一巴掌,壓根沒收著力,「再怎麼著能比家吃得好?」
阿姨做好飯放在餐桌上,雲歡臻不想同他講話,將照片整理起來,交代他留意著同齡男子,等慢慢回來了讓他們見一面,說不定就有喜歡的人。
她沒得到回覆,沈淮啟頭也不回地站起身往餐廳走。
回到房間剛洗完澡,寧希的視頻便打來,她一眼認出不是公寓而是沈家別墅。
「你回家了?」
「嗯。」沈淮啟瞥見她還在滴水的發尾,皺了皺眉,「去吹頭髮。」
「等會兒再吹。」寧希拿著毛巾擦。
「現在吹。」
語氣不容置疑,她撇撇嘴,嗡聲說知道了。把手機支在一旁,剛好露出她的上半身,在沈淮啟沉沉的凝視下打開吹風機。
寂靜的夜裡只剩下嗡嗡聲,誰都不嫌吵鬧,小小的屏幕里裝下的只有呼吸和心跳。
寧希打了個哈欠,沈淮啟出聲:「累了就睡覺。」
她搖搖頭,不想掛斷電話。
「明天再打。」沈淮啟拿起水杯仰頭喝光,喉嚨上下滾動。
「真的?」寧希問。
她確實有些累,每天在這裡高強度注意力,鬆懈下來後大腦停止運轉,困得眼睛睜不開。
得到肯定回復後,寧希心滿意足掛斷電話。
手機屏幕長久沒有觸動自動熄滅,黑色的屏幕上倒映著男人出神的影子。
沈淮啟走到陽台上,點了一支煙,夾在手指間任它燃燒。
一支煙的功夫,大腦依舊混亂。
他很少有這種時刻,向來都是清醒理智。
拉扯不清割捨不斷的情緒,只在十年前有過一次。
寂靜溫暖的月光,黑暗無光的隔壁。
有多少月不圓的夜裡他坐在這裡等待一盞燈亮起。
他將燃盡的煙扔進菸灰缸,起身從柜子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
沈淮啟記得每張照片拍下的瞬間,哪怕過去了許多年。
煙花下,兩對父母只顧著自己戀愛,沒人想起仰著頭看不清楚的小孩。那會兒寧希只會說一些簡單的話,指著炸開的煙花:「哥哥,抱抱。」
沈淮啟彎腰將她舉過頭頂。
眼睛是彩色的,連世界也是五彩繽紛。
那時寧希兩歲,文一漣捕捉了這個畫面。
剛上幼兒園時寧希不想一個人,可她知道父母很忙不該鬧脾氣,背著小書包一步三回頭。等到了放學,看到沈淮啟的那瞬間飛快地抱住他癟著嘴大哭。
哭夠了說兩個字一抽泣,伸出手把快要捂化的糖放在他手裡:「老師說……獎勵……我……聽話。」
那塊糖還有寧希手心的溫度,與糖紙粘在一起,味道實在稱不上好。
開始上學之後,寧希和沈淮啟一樣開始了書法課。她學會寫自己名字後,老師問她還想寫什麼,她笑著說:「我要寫哥哥的名字。」
教室里的人一時間都樂了,說她怎麼那麼喜歡哥哥。
『沈淮啟』這三個字是他手把手教會寧希寫的。
大概過於認真,才導致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再後來寧希住進了沈淮啟隔壁的房間,那段日子雲歡臻和沈宸年太忙了,忙到這麼大的別墅就好像只有他們兩人。
寧希發燒疼得抱著他的脖子哭,淚水與汗水交織蹭在沈淮啟白色T恤上。他背著她在醫院穿梭,等寧希睡著之後,那顆心才終於鬆懈下來。
或許弄髒的T恤上,不止寧希一個人功勞,還有他放不下心的冷汗。
八歲的寧希開始漸漸擁有小女孩的審美,她想要五顏六色髮夾和編成各種各樣的頭髮。但寧希不喜歡其他人碰她的頭髮,除了雲歡臻只有沈淮啟給她編,連沈宸年都沒有過。
前幾次,寧希總是不滿意,皺著眉說沈淮啟你笨死了。
為此他特意熬了夜,學習了一整晚小女孩喜歡的髮型,假髮被他編了拆拆了編。終於在這天寧希心滿意足的去學校。
下一張,照片中的寧希緊緊捂著嘴巴,不敢露出門牙。那段時間是她的換牙期,第一次掉落慌亂得不行,以為自己以後就要變成沒有牙齒的人。在她的印象中,只有年過古稀的人才會沒有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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