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劉嫖權勢最盛的時候,甚至能左右儲君的設立。
陛下登基之初,劉嫖上有太皇太后護著,親女又是皇后,長安何人敢與其爭鋒。
誰知太皇太后去世後,劉嫖的地位急轉直下,竇氏不被皇帝待見,竇嬰因罪被斬,後來陳阿嬌的皇后之位也沒有保住。
而與劉嫖的相反的是,衛皇后一家卻扶搖直上,現在儲君已立,外有衛青、霍去病兩大外戚穩如泰山。
昔日衛子夫與劉嫖的地位,猶如天塹,而今,陳阿嬌與衛子夫之間的地位同樣天壤之別。
去年竇太主劉嫖去世,而今年她的女兒陳阿嬌也隨即跟上,他們館陶縣的輝煌,到此徹底沒了,今後不知道又會成為哪個公主的食邑。
劉珏帶著護衛坐在茶樓里,聽著館陶百姓的議論,面色淡淡。
想起自己與陳阿嬌見面時,對方偏執猙獰的面龐……
她雖然對陳阿嬌的樣子有所心理準備,可是沒想到對方會瘦成骷髏,頭髮花白,堪比五六十老嫗。
「你、你不是劉瑤?」陳阿嬌借著有些昏暗的光辨認出了來人。
「我是劉瓊,世人稱呼我為石邑公主!」劉瓊並沒有靠近床邊,而是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聞陳翁主想要見阿姊,現今阿父帶著母后巡幸邊塞,阿姊留守長安處理公務,脫不開身,所以我就自告奮勇,前來看望翁主!」
「你……你一個,一個小公主這般對我無理,真當、真當我死了嗎?你可知,就是我被廢了,衛子夫也不敢在我面前無理!」陳阿嬌雙手扣著床,呼吸急促地看著她,「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堂堂公主,害怕我一個廢后?」
劉徹居然帶一個歌姬出身的皇后去巡幸塞外,不怕丟臉嗎?
憑什麼,當初隨便用金屋將她哄了,現在這般對衛子夫!
劉徹表示,丟什麼臉?子夫身後可是有衛青、霍去病,加上他與她的三女一子,天底下怕是再也尋不到這樣硬氣的娘家了。
劉瓊:「當然害怕,你雖為廢后,也是阿父第一個妻子,曾為大漢的皇后。」
「哈呵呵……是啊,我是皇后、皇后。」瘦到脫相的面容讓她此時笑起來格外詭異,有些滲人,「當初,劉徹許下金屋藏嬌,現今我成了這幅鬼樣子……石邑公主,自古以來男子皆薄倖,尤其……劉!徹!等他拋棄了衛子夫,你們衛家將一無所有……你不怕嗎?」
「陳翁主,我想你搞錯了,你將所有心神都放到阿父身上,可以,但是不要推己及人,阿母與你不同,朝野都知道阿母謙恭賢德,溫婉良善,她是大漢的國母,太子已立,還有我與阿姊,你覺得,你拿什麼與阿母比?憑什麼比?金屋藏嬌能打擊到誰?」劉瓊唇角勾起輕蔑的弧度。
聽到這話,陳阿嬌反而樂了,「果然是幼稚,古往今來,多少色衰顏弛的賢后被君王拋棄?石邑公主,看你也識了不少字,難道不知這些?」
「知道,自然知曉,但阿母不是你,她有三女一子,而你,既然說出了這話,應該知道,無論當年巫蠱之事是否發生,你終將被廢,無非就是時候晚一些罷了!」劉瓊示意心腹給自己倒茶潤口,「還是你覺得,你隨便說幾句挑撥之言,我們就直接造反?都快要死的人了,居然還如此做夢!」
「你!」陳阿嬌氣的眼眶幾乎滲血,「你既然這樣說了,說明已經有心思!」
「我母是皇后,我父是皇帝,我弟是太子,我與兩個阿姊也備受寵愛,外有舅父衛青、表兄霍去病、姐夫曹襄,哦,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舅父娶了平陽姑母,也是阿父的姐夫。有恩寵、有實力、有威望,我等只會對造反的人重拳出擊。」劉瓊端起茶杯,「陳翁主,你如果你臨死前要與我商討則這事,我們不必再談,改日給你祭拜的時候,看在竇太主份上,我會多給你磕個頭。」
說完,她起身正要走。
「你別走!你可知阿母和我這幅樣子是誰害的,你、你們對劉徹掏心掏肺,可他卻是狼心狗肺,你們若是不提防,將來也會、也會落得我這個下場……咳咳呼呼咳……」陳阿嬌說的太急又太快,造成的後果,就是一時提不上氣,差點厥過去。
劉瓊停住腳步,微微側首,遙遙望去,只看到她些許鼻翼,「為何?」
陳阿嬌:「為何?早就有了殺人之心,不過有了一些藉口……污衊我與阿母,石邑公主,那事若是攤在衛子夫身上,你們可能逃掉?」
劉瓊聞言扭頭,目光幽幽地看著她,「自然不會遭遇這些,阿母與你不同,我與阿姊也不會讓此事發生!」
陳阿嬌森森一笑,「那可不一定?對了,你可知平陽那傢伙最近尋了一個美人,一直養著,打算送給劉徹,衛子夫怎麼起勢的,她也有機會起來!我……我與阿母就在地底下看著。」
劉瓊:……
陳阿嬌陰惻惻低笑,「哈哈……哈咳咳哈哈!我們看著……」
……
劉瓊回想那日的畫面,微微甩了甩頭,即使她知道陳阿嬌是故意擾亂她的心神,但是不可否認,她說的那些話,確實讓她在意。
尤其平陽長公主那件事。
陳阿嬌說什麼,她就要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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