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劉徹讓他調查館陶公主府的那名方士,對方已死。
劉徹眸光驟然變得犀利,「死了!」
官吏恭敬道:「是!據說是因為竇太主身邊的董君不滿自己失寵,趁竇太主生病時,將程平引到花園刺死,屍體被投入枯井中,公主府的下人找到屍體後,董君也留下遺書自裁謝罪。」
劉徹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扣著桌案,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場中的官吏,「你確定?」
「臣見到了程平的屍體,有竇太主和陳翁主的證言。」官吏只能這樣回答。
畢竟這個死法也太巧合了。
可是此事事關皇家顏面,竇太主還是陛下的姑母,太皇太后竇漪房的唯一女兒,即使現在離開長安,不代表人人都可以踩一腳,只能說此次他還是較為幸運的。
劉徹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不知沉默了多久,方才開口,「既然這樣,姑母一時間失去了兩個知心人,憂鬱心傷,有此重病,也正常。莫雨,你帶著太醫前去館陶代朕探望姑母,讓她想開些。」
官吏聞言,鬆了一口氣。
莫雨:「諾!」
面上淡定,心中卻苦著臉,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即使他是陛下的中常侍,對於他,無論是劉嫖還是陳阿嬌都不會有好臉色。
而且……
陛下讓他親自去一趟,他擔心不單單是「探望」的事情。
……
過了幾日,關於竇太主劉嫖養的兩名幕僚因為爭寵而謀害對方性命的事情傳遍長安,其中一位還是之前在長安有美名的董君,對於達官顯貴人家的這種事情,尋常百姓那是十分感興趣。
尤其這位竇太主,可算是秦漢以來,第一位公開養男寵的公主,在此之前,皇室或者富貴人家誰敢將這件事擺在明面上。
不少茶肆酒樓茶餘飯後,都會說上兩句。
……
「果然男人養多了,和女人一樣!」
西市臨街酒肆一角,一名紅著臉,說話大著舌頭,明顯喝酒過量的大漢一拍桌案,單腿支起。
酒肆的客人對於沒頭沒腦的話也只是瞅了一眼。
大漢見狀,用筷子使勁敲著碟子,「我侄子鄰居的三叔家新婦的弟弟是竇太主府上趕車的,說竇太主現在病的快不省人事了。」
其他人頓時懂了大漢在說什麼,紛紛加入。
「真的假的?兩個小白臉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養唄!」
「嘖嘖,你這話傳出去,那些小娘子又要說咱們男的是負心人了。」
「這位兄台說的真是輕鬆,別說是養人了,就是養些其他物件,時間久了,難道還沒有幾分感情。」
「對對!當年董君在館陶公主府橫空出世,竇太主為了董君費了多少心力,沒想到有一日,也能聽到他因為爭寵做這事!」
「可不是,當年竇太主不僅經常帶他去參加達官顯貴的宴會,連陛下那裡也帶著,現在人老珠黃,就不行了。」
「胡說什麼,『人老珠黃』那是形容女子,應該說……應該說年老色衰,哎呀,總覺得這話不對勁,堂堂男兒,居然因為爭寵殺人,我是做不出!」
「哈哈哈!兄台,這身體魄和形貌,也就賣個力氣,臉是賣不出去了。」
「……咳咳!男人又不只看臉,有人只有臉使不出力氣,也稱不上男人!」
現場男人鬨笑,有女客聽懂了,不由得輕呸。
「要我說,沒了兩個男寵,那位還不至於如此重病,說不定遭了毒手!」
「誰會對那位動手,館陶可是她的地盤,女子大多都這樣,也許是眼紅加上心殤將自己弄病了,你看,前段時間,平陽長公主和大將軍成親,那場面,那規格,誰見了誰都眼紅。」
「竇太主不是沒來嗎?她眼紅幹什麼?」
「眼紅什麼?你這話就有些說笑了,這人的嫉妒心一上來,什麼都能眼紅。」
「竇太主年紀大了,說不定董君與程平是為旁人爭風吃醋。」
「……嘶!兄台年歲不大,膽子卻不小,難道你是覺得竇太主是為旁人頂罪,真是笑話,天底下誰還能讓她這麼幹,除了……」
「說啊,怎麼說不出來了!」
「你這豎子,我與你有何冤讎!你要如此害我!」
……
話說到後面,這兩人的聲音越發大,最後直接打了起來。
掌柜帶著夥計在其中拉架,苦口婆心地勸著。
二樓的霍去病與曹襄斜倚欄杆,看著下方的鬧劇。
霍去病:「朝堂一些公卿都說百姓愚昧,你看這不是有不少聰明人嗎?」
幾乎都快接近真相了。
不,也許他們知道的也不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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