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準備派兩萬輛馬車前去接運。
但是他手中沒有這麼多馬,前面還在打仗,總不能將運送糧草的馬給匈奴吧,他若是這樣吩咐,會讓旁人覺得他這個皇帝糊塗了。
劉徹就打算向百姓借馬
當然朝野許多人聽到這事後,也覺得他這個皇帝糊塗了。
百姓一聽說要用自己的馬車去迎接匈奴降兵,十分牴觸,將自己的馬紛紛藏了起來。
劉徹聽聞後,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的面子被人落了,惱羞成怒,打算宰了負責此事的長安令。
汲黯聽說後,當即就進宮去懟劉徹,「前世要做多少惡,今生才能當長安令,簡直是倒了血霉。」
此時旁觀的公孫弘覺得自己胸口莫名中了一支箭,因為是右內使,長安令乃他的手下,此事長安民怨頗多,他此次進宮也是因為這事。
劉瑤聽說汲黯進宮了,也緊跟著進宮。
才進入宣室殿,就聽汲黯高喊道:「陛下,你殺長安令解決不了問題,若想要馬,殺了我,你就有馬了!」
「嘶!」劉瑤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道:「阿父,萬萬不可!」
殿內眾人見到她,愣了一下,向她行禮。
劉瑤一邊向劉徹行禮,一邊道:「阿父,汲黯年紀大了,容易上火,不是故意的。」
劉徹當做沒聽見,佯裝納悶:「怎麼宰了你就有馬?」
「哼!」汲黯看清他的意圖,只想罵醒這個皇帝,當即懟道:「渾邪王叛主降汗,陛下為了招待他薄倖百姓,引得天下騷亂,你對的起百姓,對得起前線的將士嗎?」
劉徹根本不接這茬,他看向劉瑤,「阿瑤,你看汲黯!」
劉瑤眼珠子轉了轉,「阿父,匈奴王率眾降漢,此時確實要彰顯我朝國威。」
汲黯瞪眼:「長公主!」
劉瑤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繼續笑眯眯道:「阿父日理萬機,不如將此事交給公孫弘來做,他是右內使,深受阿父信任,而且為人寬仁,不似汲黯這般刻薄嚴厲,一定能讓渾邪王賓至如歸。」
公孫弘主張仁治,但是這個主張不包括匈奴人,他對那些所謂「蠻夷」可沒有多少耐心,不至於苛待,也不會厚待。
驟然被提起的公孫弘連忙躬身道:「臣擔不得長公主如此重任!」
汲黯:……
「哦?阿瑤此話真心?」劉徹意味深長地看向劉瑤,想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劉瑤素手捏了捏下巴,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阿父,我知道你想要優撫匈奴,只是匈奴人是狼,反覆無常,你覺得將匈奴打殘了,打怕了,他們投降理應感恩戴德,可是他們不覺得匈奴失敗了,殊不知養肥了後,會不會叛逃呢?」
劉徹瞭然,這人也不贊成優待俘虜。
「哦,朕知曉了,你們都下去吧,朕還有政務在身。」他轉身大袖一揮,開始下逐客令了。
劉瑤見劉徹消極對待,鳳眸微眯。
汲黯正欲開口,劉瑤那邊先出了聲,「阿父,我給你講個故事可行?」
「故事?」劉徹轉身,面上來了興味,他倒要看看劉瑤怎麼勸他。
劉瑤點頭:「從前有一個農夫在田裡看到一條凍僵的毒蛇,就把他揣在懷裡暖。後來蛇緩過勁,不僅沒報恩,反而咬了農夫一口。農夫被毒舌咬傷,臨死前懊惱,『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恩,反而恩將仇報』,阿父,你覺得農夫這個後悔有用嗎?」
劉徹:「毒蛇咬人乃天性,農夫與其說因為毒蛇忘恩負義而死,不如說因為自己的愚蠢。」
汲黯一聽,當即接話道:「陛下,剛剛長公主說了,匈奴就是狼,狼兇險狡詐,他們吃了邊陲多少百姓,你覺得用百姓的血肉餵養他們,就讓他們臣服,不會滋生他們的野心嗎?」
劉徹看向公孫弘,讓他也說說。
公孫弘面色為難,「……這,陛下,臣覺得打蛇不死,自留其害!」
劉瑤詫異地看向公孫弘,沒想到這個在阿父跟前麵團一樣隨阿父的話揉捏形狀的老人也有血性的,居然還能說出這話。
「……」劉徹不可否認,阿瑤那些話確實讓他受到影響。
劉瑤見劉徹沉思,湊進去,伸出五爪在他面前晃了晃,「阿父?」
她覺得自己說的那些話,阿父身為皇帝應該更好理解啊,畢竟他平時收拾那些諸侯王,可比這要狠心多了。
「阿瑤,你說完了?」劉徹回過神,眼神警告她安分些。
劉瑤見狀,當即橫眉冷哼,「當然沒說完,阿父,兒臣覺得,你與其迫不及待地將一個凍僵的蛇揣懷裡,防備它什麼時候咬你一口,不如善待一條死蛇,更讓人省心,也省的它忘恩負義。」
「死蛇如何善待?」劉徹笑罵,覺得劉瑤這話難為人了。
「死蛇有什麼不好善待的,將它凍在冰里供人賞閱,給它布置鮮花錦緞,雕刻金飾,樹碑悼念,花樣可多了,活蛇還要費心割肉供養,死蛇就沒有這個顧忌了。」最後劉瑤四十五度昂首長嘆,「阿父,只有滅亡的匈奴才能讓人懷念他的勇猛,才是好匈奴,其他時候,永遠是大漢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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