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嬌放下手中的線裝書,含笑道:「塞北大捷,匈奴王庭被破,伊稚斜被殺,阿母理應高興才好。」
「是啊!」劉嫖將手中碟子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長嘆一口氣,「可惜母后走的太早,要不然她看到這些,肯定會很開心!」
母后雖然在朝中大權獨攬,可也將漢家江山放在了心上,駕崩前最擔心的就是匈奴了。
聽到這話,陳阿嬌抿了抿唇,柔聲道:「阿母,你我都清楚,若是祖母在世的話,陛下現在絕對不能打贏匈奴。」
劉嫖:……
是的,母后在世時,劉徹這個皇帝處處被掣肘,平時稍微冒頭,就被母后給打壓。
若是母后還在,無論是獨尊儒術,還是對匈奴開戰,多半不會允許。
「說來,劉徹確實膽子夠大,但是他的運氣也不錯,誰曾想當年從平陽府中帶回宮的小小歌姬家裡居然出了一個衛青,對了,我聽聞霍去病的本事也讓人驚嘆,阿嬌,你說,衛子夫怎麼運氣那麼好,老天爺什麼都給她了,地位、愛寵、子女、有本事的親族,偏偏你……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啊!」劉嫖深深嘆了一口氣。
「阿母,現在女兒已經出來,咱們就在這裡館陶好好過日子,宮中的事情就不要再插手了。」陳阿嬌上前輕輕依偎在她的胸前,「你我清楚,只要有衛青在,現在還多了一個霍去病,衛子夫就地位穩固,更別說衛家的其他能人,所以放下吧,女兒陪你一生,好不好!」
「……行!」劉嫖聽得鼻頭髮酸,連忙偏頭抽了一下鼻子,「今日的風有些大了。」
當初就不應該讓阿嬌當皇后,若是嫁給普通人家,現在有她護著,肯定兒女雙全,十分開心。
「嗯。」陳阿嬌也不戳穿,「風大有沙子!」
劉嫖撲哧一聲笑出來:「阿嬌,你若是看上什麼人,咱們偷偷養在身邊,只要不讓外人知道,他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阿母!」陳阿嬌無奈,她現在沒那個心思。
……
五月中旬,衛青率領大軍凱旋歸來,劉徹帶著滿朝大臣親自相迎。
在萬民和百官的見證下,衛青將伊稚斜、右賢王的人頭送上。
眾將士單膝跪地,單手握著大刀支地,目光熾熱地看著前方劉徹所在方向,齊聲高喝,「大風!大風!大風!」
聲聲如驚雷,氣勢震天。
百姓聽得臉頰通紅,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地一同喊著,「大風!大風!大風!」
被現場的氛圍感染,在場的公卿亦是心潮澎湃,朝衛青等將士拱手長拜,「大風!大風!」
「哈哈哈!大風!大風!這就是我漢家兒郎的氣勢!」劉徹朗笑不斷。
被押送而來的左賢王、樓煩王等匈奴貴族俘虜聽著氣勢磅礴、充滿殺氣的聲音,臉色煞白,跪地臣服的姿態更加恭敬了。
他們匈奴這次真是完完全全敗了!
漢軍經過這一戰,並沒有傷筋動骨,士氣更加強盛,而他們匈奴才失去單于,殘部所立的新單于,他們並沒有什麼好感和期待,但願剩餘的那些匈奴人能安分守己,莫要想著發泄怒火偷襲漢軍邊陲,否則他們匈奴連漠北都待不了,怕是真要落得大月氏的下場西逃遠遁。
要知道,西域的烏孫、大月氏人都與他們有仇,知道匈奴人步了他們後塵,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劉徹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對於這些匈奴降人他還有用處,這群人不用擔心自己命保不住。
……
進宮之後,就是熱鬧的宮宴,然後是論功行賞。
雖然之前賞過了,但是這等大喜的日子如果不拿出點彩頭,也沒有意思。
所以劉徹很大方,命人在玉階上堆了好多金餅、金幣還有珠寶,其中還有好幾把削鐵如泥的寶刀,有了這些在前面吊著,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精神都十分亢奮。
宴席過半,眾人上頭時,劉徹還親自擊築伴奏,霍去病拉著曹襄上場給大家表演劍舞。
霍去病全程笑嘻嘻,而曹襄就板著臉,看霍去病的眼神,恨不得踹對方幾腳。
眾人看的直樂,甚至有人想攛掇霍去病與曹襄來一場角力,被曹襄冷眼逼退。
提議之人面色訕訕,面帶惋惜,霍去病是衛大將軍的外甥,曹襄是陛下的外甥,馬上還是陛下的女婿,這兩人在他看來,不分伯仲,真想讓兩人面對面較量一番。
等曹襄回到座位上,眾人不著痕跡地觀察他。
對方不穿鎧甲的時候,風度翩翩,淡雅矜貴,活脫脫的世家公子,與戰場上的玉面殺神完全不一樣。
陛下能納他當女婿,這身皮囊的助力也不少啊!
等到他與長公主大婚時,他們一定要將此人灌的爬不動道,看他還敢與他們冷臉。
宮宴一直持續到月上樹梢,才終於結束。內侍們手持燈籠為這些朝廷公卿或者功臣帶路,劉徹站在未央宮殿前,黑夜如墨,將人的身影隱去,只看到點點燭光,遠遠望去,好似星點一般,與天上星河無異。
他輕笑一聲,一甩長袖,負手離開,這就是他的天下!
……
宮宴次日上午,劉徹命人去喊劉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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