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給的藥不管用嗎?」劉遷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積壓的斥責和說教霎那間崩塌,只留下對妹妹的心疼,還有對長安的不滿。
「管用,但我很少用。」劉陵自嘲一笑,目光幽幽,「我要用這身傷痕時刻提醒自己在長安的遭遇。阿兄,我說不在乎爵位是假的,既然太皇太后廢了我的翁主,那你有沒有信心給我一個長公主呢。」
一般皇帝的姐妹可以被冊封長公主。
有了長公主的期待,一個小小的翁主而已,她還不放在心上。
「阿陵……」劉遷瞳孔驟縮,熱血上涌,下意識舔了微乾的唇,對上對方含笑期待的眸子,他端起手邊的酒碗一飲而盡,冰涼辛辣的酒水入腹,一股勁頂上來,不禁長吐一口氣,眼眸帶著遮掩不住的渴望,「好,到時候你就是我大漢朝最尊貴的長公主,比館陶大長公主還要尊貴。」
「哈哈咯……」劉陵拎起酒壺給他又倒了一碗,兩人舉碗相碰,「阿兄可要說到做到,到時候,我要劉嫖跪在我腳下,我要親自鞭笞她。」
「好!」劉遷喝上了頭,大聲應下,「不止劉嫖,即使她女兒阿嬌也任由你處置。」
「多謝阿兄。」劉陵面色更喜。
酒過三巡,劉遷與她說起探子從長安得到的消息。
過完年後,太皇太后的病情越發嚴重,現在已經是臥床不起的狀態,太醫推算太皇太后可能撐不到春日。
太皇太后作為大漢江山的頂樑柱,若是出了事,即使劉徹能力再強,還是會有所動盪,所以要搞事,這段時間是好日子。
而且朝中有人給父王送信,說劉徹有意對匈奴開戰。
「開戰?陛下確定?阿兄的消息準確嗎?」劉陵嗤笑一聲。
匈奴有多兇悍,天下百姓皆知,現下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好日子,陛下就想著對匈奴開戰,可見他們這位陛下的雄心壯志,若是有真材實料,恐怕不好對付。
劉遷聞言,看了看左右,低聲道:「與父王聯絡的乃是國舅田蚡。」
「哦?」劉陵唇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田蚡都願意被父王拉攏,看來父王日後大事可期。」
此事若是傳出去,丟臉的也是陛下,畢竟自己的親舅舅都不看好他,劉徹怕是會將鼻子給氣歪了。
「你說的沒錯。」劉遷贊同地點頭。
劉陵又飲了半碗酒,似是醉了,直接癱倒在席上。
歪頭之際,忽覺頭上一松。
「啪」的一聲,她的金鳳步搖掉落在地。
劉陵拍了拍有些發脹的額頭,雙眸迷濛地將步搖撿起來,看著步搖上方的金鳳,忽而笑了笑,「阿兄,我又給劉徹的皇后送去了解憂秘方。」
劉遷微怔,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神情有些不贊同,「你不應該再對陳阿嬌出手,如果再被發現,長安真的會給你賜下一杯毒酒。」
聽到這話,劉陵嘴角驀然一沉,眼神仿若淬過毒的冷刃,陰沉狠毒,藏著無盡的痛苦和怒火,「我的身子也被丹藥毀了,若不是她和劉嫖,我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怎麼讓我不恨。」
「阿陵。」劉遷看著她,欲言又止,唇瓣張合數次,最終還是保持沉默。
讓他如何勸解?
她呈送給陳皇后的丹藥都是父王送過去的,父王到底知不知曉丹毒的事情,暫時說不清,也猜不透。
如果父王在丹藥動了手腳,就是將劉陵置於危險之地,事實上,確實是這樣。
劉陵支起腿,靠坐在牆邊,單手支頤,一副要睡不睡的神態,含糊道:「阿兄,咱們說定了,將來我要當長公主……」
「……好!」劉遷低聲應下。
他會推著父王一步步往前走,然後接過父王的位置。
劉陵似是滿意了,眼眸徹底閉上。
……
劉徹現在確實被田蚡氣到。
當然不是因為他與淮南王暗中聯繫的事情,目前劉徹還沒有查到。
而是因為田蚡又又貪污了,貪污的還是他預備打匈奴的軍費。
事情被人揭露後,不等劉徹處置,皇太后先哭哭啼啼地來個憶往昔,訴說那些年,她與劉徹在宮中的不易,田蚡那些年勞心勞力給他們送東西……再說田蚡之前被太皇太后貶職,賦閒在家,弄點錢也無可厚非……
劉徹:……
最後劉徹只能責罵了田蚡一頓,事情不了了之。
劉瑤看的直搖頭。
都說大漢的外戚屢禁不止,這些當皇帝的就不能反省一下自己嗎?
外戚干政的現象歷朝歷代都有出現,但是為什麼西漢時期卻成為一種常態。
阿父,你要深刻反省啊。
……
四月初,春暖花開,萬物盎然,東方朔與衛君孺的婚禮也如期舉行。
可惜劉瑤年紀小,不能去湊熱鬧,不過她也派人送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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