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姝碰了碰蕭不言因血色盡失而更顯淺淡的唇:「你離開劍南時我主動吻你,也不過是想給你留點念想,也給我留個後路——倘若日後有一天我們再遇起了爭執,你能因那一點溫存放過我。」
她古怪地笑了笑:「你瞧,很有用不是麼?方才你親了我,待我便沒先前那麼冷了。」
蕭不言開始有些恨自己了。
他能看出此時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發自真心,毫無矯飾、毫無欺瞞。她把自己剖開給他看,讓他明白她永遠不可能將真心、情意盡數託付給他,他想要的她永遠給不了。
而他連欺騙自己這些是假的都做不到,因為他能看出她此刻的真。
蕭不言緊緊抱著她,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身體里,嗓音有些許沙啞:「你並非對我全無情意,是麼?」
她今日說了好幾次不喜歡他了,可他依舊不信。或許只是她覺得她的喜歡和他們之間的隔閡相比太不值一提了,所以才不屑提及。
蕭景姝沉默一瞬,輕嘆了一口氣:「是有一點的,可和你想要的比起來……也趨近於無了。」
或許那點情意一輩子都填不平那條橫亘在她心裡的溝壑,所以她才覺得分開對他們彼此而言都是好事,她無需擔驚受怕,他不必苦苦追尋。
這樣便好,這樣便好。
蕭不言緊繃的背脊放鬆了些。
在他心裡,他們之間是沒有什麼溝壑而言的,倘若她覺得有,那他便抱她跨過去就是了,怕的就是她連讓自己抱都不樂意。
「歇息罷。」他蹭了蹭蕭景姝的頸窩,「累了這麼久又來了月事,腰痛不痛?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蕭景姝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所以這個人果真是這樣的,即便她做了他不喜歡的事把他氣到發瘋,他依舊偏愛和縱容。
她就喜歡這樣,即便我行我素也能享受到愛意,即便不長久也沒關係,因為她本就沒付出太多。
第67章 未婚妻 「你根本沒想過嫁給我,我憑什……
清晨,壽州。
天光已蒙蒙亮,商販擺好了攤位,耐心等著早上的第一批客人。待到街上有了喧囂人聲時,忽有人敲鑼打鼓地從街上策馬而過。
「今日午時,恪敬公主於府衙審佟知!」
恪敬公主的大名整個淮南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佟知又是哪個?百姓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有那麼零星幾個反應了過來,壓低嗓子道:「是那個男寵!」
平日裡人們嚼舌頭都說「那個自稱是陛下生父的男寵」,中間幾個字不好說出口,便簡稱「那個男寵」,是以這麼一提,眾人便都知道是誰了。
不少人蠢蠢欲動,心想得提前一個時辰去縣衙占位置看熱鬧才好。也有人憂心忡忡:「天家的熱鬧可不是這麼好看的,當心去了後被拎出來殺雞儆猴……」
一旁膽大的人嗤笑他:「這個敲鑼打鼓走街串巷的宣揚,不就是讓人去看麼!再說了,恪敬公主這些年不過是在男女之事上不忌諱,又不是那種欺壓百姓之人。」
這般一傳十十傳百,離午時還有兩個多時辰時,府衙便已經熙熙攘攘圍了一大圈人。
與此同時,汴州刺史府。
蕭不言起身時,一雙柔軟的手臂從身後探出,環住他勁瘦的腰身,還探進他的衣擺摸了兩把。
他呼吸一緊,按住了蕭景姝的手:「做什麼?」
蕭景姝將下巴擱在了他肩頭,膩著嗓子問:「郎君,妾身今日可有幸隨侍在郎君身側?」
以往蕭不言是愛她這麼講話的,帶著丁點鼻音,又嬌氣又勾人。可此時她這般,他只能想起昨日她坐在衛登身側,也是用這麼溫聲軟語的一副口吻勸酒,心頭登時無名火起。
她此時這麼同他撒嬌,也不過是想光明正大摻和到他與衛登的議事中來罷了。別有用心的小混蛋。
「你如今頂著個舞姬的身份,怕是我將你帶在身邊,衛登也不會允許你旁聽什麼要緊事。」蕭不言嗓音微冷,「還是說,這個舞姬『紅顏知己』的分量如此重,重到能讓衛登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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